“师父!”
还未踏进门,萧芜江便已经开始喊道:
“您快来看,我带人来了,您的病马上就要好了!”
而白炎却只是默默的跟在萧芜江的后面,面无表情。
萧芜江一回头,这才发现他的情绪不太对,却也没想太多,轻声道:
“白炎兄?”
“无事。”白炎摇了摇头,静静沉淀了下杂乱的思绪,抬头,才看见那个正堂里摇椅上的男人正审视着自己。
那个男人身着布衣,头发花白,与白炎原本设想的不同,他并没有如重病中的消瘦,而是一种有些发福了的身材——这便是萧芜江的师父,萧胜。
萧胜双眼微眯,将白炎打量了一番后,淡淡的把视线移开来:
“芜江,带他走吧,这个人救不了我。”
萧芜江见师父竟然只看了一眼人就拒绝,急忙反驳道:
“不会的!师父,您让白炎兄近了看看,他懂医的!”
“芜江,为师的病自己清楚,我,没办法让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来医治。”
白炎一惊,原来,他已经低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师父!”
萧芜江还想要继续规劝,萧胜却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靠在摇椅里养神。
“坏人,就放弃了?你也不过如此。”
小草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语气里却教人猜不透情绪。
明明是刻意激励的话,白炎却迟迟没有反应,有些事情,他还是没有明白。比如,放弃如何,不放弃如何;自己的成败如何,他人的生死如何;骗与不骗,演与不演,又如何。
良心,到底什么才是良心?这个突如其来的词降临后,一切好像都蒙上了厚厚的雾,让这个少年迷茫起来。
可现实却永远等不及心境的迷茫。白炎的一张一合,两个字已脱口出:
“前辈,”
萧胜依旧卧在摇椅里,没有丝毫回应。
白炎再抬起首来,眼神中多了份坚定——他是还弄不清那个词的含义,也看不清自己口与心的距离,可,他突然又不想懂了,现在的他,只想要顺遂自己的心意!他的日子,还有很长,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参悟这个明明看起来很浅显的词,他又何必束缚住自己的心,为此迷茫?!
渐渐地,他乌黑的眸子又亮了起来:
“前辈!我可以的!萧兄一直在您的身边长大,他信任我,您也可以信任我!我,会尽全力去做的!”
少年的声音清亮,他的眉眼间多了些更闪耀的东西,像是自信,亦像是担当。
萧胜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很快的闭上了,嘴角有些松弛的皮肤却因上扬的动作弯成一个弧度——对了,这才是嘛,一头小狼该有的样子,还算配的起这身衣裳。
“哦?”萧胜装模作样的挑了挑眉,随意道:
“那,就试试吧。”
“是!”
白炎深呼了一口气,走向前去,拜了一拜后轻轻握住了萧胜的手腕。
一股灵气顺着白炎的手指流入萧胜的脉络里,萧胜先是精神一紧,在看到少年认真的表情并感觉到那股灵力的温和之后,才放松了精神。
不怪他多疑,但按照常理来说,探测病情还是用精神力更好些,因为比之灵力,精神力要更细致,也更温和些,灵力的强大,此时倒容易造成伤害了。
但之所以用灵力,白炎也是没法儿,只有用灵力,才能掩盖住小草和琥珀石的气息,让它们来探测出病情到底如何。
“咦?”萧胜突然惊奇的叹了一声。
这小狼崽子的灵力,怎么这么奇怪,体内经过之处好像都被治愈了一样,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治愈,只能算是清淤除乏,但也很是神奇啊。
再仔细一观察,这灵力在自己体内泛着一种很浅很浅的淡绿色,几乎就要透明,但还是看得出来。
这是……
“木灵根?”
一旁的萧芜江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师父的判断往往是不会出错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炎不但是修为低,而且还是木灵根。
他往身旁看去,可那个少年却依旧在专注所做的事,没有丝毫分神,顿时又觉得自己浅薄了。
“是。”白炎这次倒没有隐瞒,自己是木灵根,早晚都是要被人知晓的,况且,他已经不在意了。
木灵根又如何?他,依旧不会是个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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