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你是回来‘作清明’的吧!”
“恩!”
“爆竹还没准备吧!走,到我家去拿。我还有多余的鞭炮纸钱。”
“不用了。谢谢二叔,我一会儿就到荷池去买!”
“费那个钱干嘛?我有现成的。”
周仁再三推辞。老人才作罢!老人道:“那好,你一会儿,来我家。这个东西,你可不用买了!”说着将竹篮在周仁面前晃了晃。
周仁笑着,谢过了老人。
推开院门,老屋里面的摆设,还是三年前一样,而三年前和二十三年前一样。都没有甚麽太大的变化。院子里一颗槐树,可能有三四十年历史了,听说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中下了。
周仁进门随意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出了门!
“二哥!二哥在家吗?”周仁来到他隔壁家的院子里,喊道。
“哪一个?他不在!”
只见,从堂屋之中,出来了一位三四十岁,模样端丽的妇人。
“周仁?你回来了,快进来!”妇人语气惊喜道。
“二嫂!不用了,我想借你家电瓶车,我要到荷池去买‘作清明’的东西。”周仁道。
“哦!那好!你进来,电瓶车在堂厅!”妇人笑道。
周仁骑着电动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荷池镇,周仁买好一应之物,就返回了。
一个小时之后。周仁跪在一处坟头前,喃喃自语。说了半小时的话,又沉默了半个小时。
周仁觉得,一阵风里飘有很多草木灰。刚开始,周仁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为这是他人烧纸钱,风吹来的。但是随着青烟被风吹来越来越浓。周仁才发觉不妥。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
周仁循声望去,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阵“霹雳啪啦”地声响,只见,不远处,草木被火给烧着了,这火势随风长,愈烧愈猛,才一眨眼的功夫,大火沿着地面上的枯草,就缘上了离周仁一丈远的一株松树上,先“蓬”的一声,接着咔嚓“一声,那棵松树整个地就燃烧起来,数息间,那棵树就向周仁方向倒来。
“我去!”周仁吓得连连后退。周仁知道循着火势风势跑,肯定跑不脱。周仁就尽量找草木稀少的地方,往上风头跑。还没跑出多远,那火,比周仁想象的要大,要猛。一股炎风,炙烤着周仁裸露的皮肤,烟气将周仁熏得,透不过气来。跑了几十步,就见前面有一道约两米宽,丈许深的沟渠,里面长满了一种低矮的蕨类植物。这时,火势还没有烧到这里,只要周仁跳过去,前面就是康庄大道,就能逃出升天。
“啊!救命!”
周仁闻声望去,就见一位老人,摔倒在山路上,而火势就在他身后。
“大伯!”周仁惊呼道,原来,这老人就是他爷爷的亲大哥,和他爷爷长得很像。
周仁转身,就几步跨到老人身前,将他扶起,拉着他就跑。这时,火势已然燎到他们屁股后面了。周仁二人又来到那处沟渠前,只听到身后一声“蓬”的一声响起,周仁暗道一声,“不好!”
“大伯,你先跳!”说着,不待他回答,在后面,推了老人一把。老人借着周仁的推力,顺利到达彼岸。
周仁欣慰一笑。“周仁!”老人哭出声,大喊道。
原来,此时,周仁身后一颗松树倒了下来,正砸在他的身上。周仁顺势就掉进在山沟里。借着“嘭”的一声,一道丈许长的火光,就冲出了山沟,转眼间整个山沟就燃烧了起来。
傍晚,山林大火,被小山村人给扑灭了。众人齐心协力,在村书记的带领下,以“掘火路”为主攻路线,在风火朝向的前方,用弯刀,用菜刀,用柴刀,将所有灌丛树木给砍掉,形成一道空白隔离带。等火势渐稀,再从后方,用水沾湿拖把,或就地取材,折下一截树枝,将小火苗打灭。周围几个村子,村民自发而来,帮助灭火,白云寺里的师父们,也都来了。第二天,这场大火,上了县台,报道了众人灭火的英勇事迹。特别报道了,村干部被火烧伤了的经过。
只是,这火是如何引发的,却无人关注,也无人解答。只是几天后,才被爆料出,一位该村的大学生被山火烧成灰飞。这才引发有关部门的关注。经调查,原来是一位叫周仁的大学生被烧死,尸体找不到了,直接成了一罐骨灰。这位大学生为救一位老人而被烧死,而这山火正是由于,这位老人山上扫墓而引起的。最后,舆论的焦点是:清明节是否能摒弃“烧纸”和“燃炮”的“传统”,以及红星县为何不顺应文明丧葬的潮流,还残留封建的“土葬”之风。周仁这个名字,完全被忽略了。
周仁家,一只七寸大小,白色的蚕,蚕的头顶部有一块金色的花纹,好似一个蝉形。此时它正爬在一个手机上。假使有人在一旁,就会惊疑,这只蚕不仅比平常的蚕要大,还在用它头部,在触屏上点来点去。它正在玩手机。
不错,这只蚕正是周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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