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那片无生地,谷是那片死人谷。
天气已然进入六月,可是任何炎热都被死人谷那浓重的煞气阻隔在外。每一个需要经过死人谷的旅人都会远远避开这个地方,避开这个比之幽冥鬼途更加可怕的凶煞之地。
在死人谷的一座无碑坟前,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默然打开。两侧的泥土滑落,露出的两半如同鸡蛋似的青石打磨光滑的弧形石头。
夜央从青石台阶上一步步的走了出来,看着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堆,恍如隔世。
好像昏睡了千年的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记忆还停留在那座荒山。
他记得自己在被追逐的人包围的时候,用血染了那把剑。那把邪恶到了极致的那把剑,可以把自己内心的嗜血与狂躁放大到了无数倍的那把剑。
目光下意识的停留在了后背,剑在那里悬着,好像是背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或是感应到了自己的目光,剑身嗡鸣,一种依赖与亲昵从剑上直直传到了夜央的脑海中。
心思收回,他知道这把剑不简单,但那又如何,它毕竟陪了自己将近十年。不仅如此,夜央有所预感,他和这把剑的故事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
醒来的时候睡的仍是那间石室,眼前映入的仍是那名邋遢老者。
他在那间石室住了三个月,期间老者交给了他很多东西。包括怎样最快的杀死一个人,怎样掩饰自己的踪影。其中收获最大的是一份术法。
他记得那天老者讲给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慎重,那是地狱的传承之法。
据老者所讲,地狱当时之所以曾经成为五境最令人惊惧的势力就是因为这份法,这是一份潜行之法,这是一份掩饰气息的术法。
就是在修行者的神识之下也不是不能掩藏好自己的气息与身形。
在地狱、人间、天上之间,也本就是地狱最令人惊惧。
当然,老者没有告诉夜央的是这份法并不全。
但是这对于夜央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经历过黄泉路的洗礼,他早就对于实力有了热枕的追求。
他不知道老者有没有看出自己的丹田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增强实力了,否则他将永远被姐姐甩在身后。
哦······或许还有自己丢掉的那个小女孩。
虽然已从老者口中知道她已经安全离开,但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保护着一个人,怎么能再有那种无力的感觉。
现在他已经迫切的想要回到不渡寺,回到那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见到已经三年未见的姐姐,见到慈眉善目或许有点儿不靠谱的师傅,见到酷酷的血衣僧,以及那只有点儿······可爱的青鸟。
在世俗王朝中,地狱当然是拥有据点的,作为收集情报所用。骑着从那里搜刮出来的马匹,没有任何耽搁,直奔不渡寺而去。
······
···
·
山风荡着草海林涛,皱起层层的波纹。与死人谷那阴森的环境相比,这里真的就是人间天堂。
红色的杜鹃花海依旧,可是在夜央看来却好像有了精气神,有了生命。
“莫不是这些杜鹃花都化妖了······”夜央在心中有了疑问,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反而,杜鹃花海好像给他传来了丝丝善意。
原来的花海小路已经不见了踪影,看上去整片杜鹃花都化作了一个整体,一眼望去是如此的浩荡。
正理好精神,准备自己开路进入。杜鹃花海却自主分开两侧,让出了进攻一人通过的小路。
怀着一丝小心,一丝疑惑,夜央慢慢的迈进了那片花的海洋。
路很长,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就会被花重新覆盖,整片花海好像都在迎接他的到来。
花路的尽头是一座竹屋,夜央从来没有到过的竹屋。
竹屋很简单,一个穿着月白色僧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花锄蹲在地上。
虽是穿着僧衣,但是女子却留着长发,三千青丝低垂,直直的悬到她的腰间。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笑是温柔的笑,是甜蜜的笑。
她的眉间带着一丝忧愁,那愁是心痛的愁,是离别的愁。
女子不知是在想什么,竟是没有察觉到夜央的到来,一粒粒的杜鹃花的种子被她放入泥土中,再小心翼翼的埋好,像是再埋着一个个心爱的珍宝。
夜央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子。
大概过了盏茶的功夫,女子慢慢站起身来,先是将未种完的花种贴身放好,那是一个白色的锦囊,锦囊上绣的是一朵血色的牡丹。
女子眉头皱了起来,微微打量了一下夜央,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舒缓下来,“你就是······夜央吧!”虽是询问,语气中却满是肯定。因为她知道别人是不可能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送到这里的。
“你是······”夜央敢肯定他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虽然我很想让你叫我一声师娘,但是······”女子笑的有些儿温柔却又有些儿苦涩,随即舒了一口气,“你还是叫我师叔吧!”
夜央有些享受女子那带着宠溺的目光,很像以前母亲看着他的目光。
“你是苦心师······苦心师叔?”苦苦思索了半天,实在不敢将那个师傅畏惧如虎的苦心师太和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师傅呢?”自从回来以后,夜央总感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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