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之前被呛的满脸通袖,这回却不敢再造次,一口水一口水的终于将糕点全部咽了下去。而禾洛也吃完了手中那块糕点,虽然腹中仍是觉得饿,却比刚才好太多了。
“花满谢过姐姐,也请姐姐代我姐弟向夫人请安道谢。”
圆脸丫鬟微微一愣,想不到一个乡野丫头却也如此知礼数,进退周全。
“我不过是听人差使的,用不着谢我。至于我家夫人,喏,就在那边,要谢就自己过去。”
禾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顶二人小轿正静静停在街角。试着动了动,觉得长了几分力气,应该能走过去,不过不知那位夫人是何许人。
“姐姐,恕我无知,不知夫人是哪个府上的?花满不知该怎么称呼。”
圆脸丫鬟显然对懂礼数的禾洛甚有好感,“夫人娘家姓潘,现正是宾州司马宁大人的正室。”
司马?还是个官夫人?禾洛只隐约记得,司马好象是五六品的官吧,《琵琶行》的作者白居易不就做过司马么?可难道现在是唐朝?
拉过风暖,禾洛二人就跟着圆脸丫鬟往街角走去。
“夫人,奴婢带那二人过来了。”圆脸丫鬟微微曲身,隔着轿帘跟里面的人回话。
“操琴?我并没要你带他们过来啊?”
“宁夫人,是我们姐弟俩想亲自跟恩人道谢,所以央了姐姐带我们过来。”禾洛赶紧接话。这丫鬟既然暗示他们亲自过来道谢,必是有深意,不妨顺手推舟过来看看。
宁夫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掀开了轿帘,操琴连忙上前搀扶。
“夫人!”禾洛和风暖连忙低下头,弯起身子。
“不过是几块糕点,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宁夫人一边缓缓言道,一边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操琴。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禾洛答的理所当然,“今日我姐弟遭难,若非蒙夫人以糕点相赠,恐怕就饿死街头了。”
“呵呵。”禾洛一番话让宁夫人听了很是受用,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掩唇轻笑。
禾洛微微松了口气,然而神经一放松下来,那种饥饿感和寒冷便又袭上来,忍不住轻轻捂着胃,瑟瑟发抖。
宁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知棋,把装糕点的食盒拿过来。操琴先回府去取一贯铜钱。”顿了顿,“小姐的旧衣裳也一并拿几件过来吧。”
“是。”操琴屈膝行了个礼,转身便往西街走去。禾洛知道她是要回府,忙上前拦道,“怎敢劳姐姐大驾。”
操琴为难的站住,宁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去吧。”说着转过身面对禾洛,“你且让她去,我有话问你。”
“是,夫人,您尽管问。”
“我听你说话,似乎也是念过书的?”
啊?禾洛猛一抬头,在触到宁夫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后又急忙低头。哎呀,太入戏了,她可不知道这花满本尊是否读过书呢。
“读过一些,识得几个字。”硬着头皮回答。看风暖花满的名字挺有意境的,这父母应该是有文化的人吧?这样答应该不算错。她只说读过一些,至于多少,就随宁夫人猜去了。
“哦?”宁夫人淡淡一问,禾洛又有些七上八下,不由有些恼怒自己先前太过出挑,老老实实装乡下丫头不就好了,哪里会多出这些事儿来。
这时,另个鹅蛋脸的丫鬟拎着食盒走上前来,恭敬道,“夫人!”禾洛知晓她就是宁夫人刚才喊的知棋了。
宁夫人掀开笼盖,朝禾洛二人笑道,“快过来,想吃什么自己拿。”
禾洛轻咬着唇,站着不动,倒是风暖,跃跃欲试,只是看禾洛没动静便也犹豫着没敢伸手。
“怕什么!”宁夫人挑眉,示意知棋取了几块糕点分别递给二人,“吃吧,我就当是做善事,为我女儿积福。”
一听这话,风暖马上开动了,只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也是一口一口的咬,并不显得急躁,而禾洛因为实在饿的慌,也顾不得许多,拈了糕点轻咬。
宁夫人看着二人吃东西的姿态微微点了点头,待他二人吃完方才含笑道,“我有个独生女儿,今年八岁了。”宁夫人盯着禾洛仔细瞧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一直想为她找个伶俐又识字的丫头。”
禾洛并没接话,只是笔直站着,眼睛盯着鞋尖,这鞋的成色似乎还挺新的嘛。
“……你可愿意随我入府,伺候我那闺女?”
“啊!”禾洛诧异,当丫鬟?她可没想过啊。
“放心,你弟弟也一并接入府中。”宁夫人以为她是在担心弟弟,“以后在宁府,吃穿不愁,月末还能得些银钱花度。只要你把小姐伺候好了,该赏的不会少了你的。”
听起来似乎不错,禾洛有些心动。在这完全陌生的朝代,在官家府里做丫鬟总好过这有上顿没下顿随时可能饿死的穷人吧?可是那也意味着失去自由——而且丫鬟,低人一等,若是小姐脾气不好,自己三天两头的受折磨——
禾洛看了眼旁边的风暖,却见他眉头皱的死紧,紧紧咬着唇,感觉到禾洛的目光,投过来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这——风暖的意思,是要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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