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微垂下双目才不至于让身边人瞧见她面上的异样。
那个时候——
她尚还在做月子,手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安北,还在幻想着日后是副什么样的光景。可霍云松却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径直走到了她的跟前,与她说要纳妾…无论是那些士族还是小户,纳妾原本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就连她的父亲也有两房姨娘。
可林老夫人那会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舒坦的。
她才替霍云松生下儿子,这个男人就这么着急吗?而更令她生气的却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大腹便便,只瞧着那副模样便知晓这是快到了临盆之际。
安北才出生几日,这个女人却要临盆了——
霍云松可当真是半点脸面都未曾给她留。
彼时她心中又气又恨着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姓孟的女人原是与霍云松自幼一道长大,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因为孟氏家中早先因为得罪权贵落败了,只怕霍云松根本就不会娶她…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
余后的日子。
霍云松的心更是全然不在她这处了,或许他的心从来就不在她的身上,只是早先尚还知道伪装几分…自打孟氏进府后,他却是连伪装也不肯了。他夜夜歇在孟氏那处,不仅没有踏足过她的房门,甚至对安北也从未正视过,反倒是把那个庶子当成宝。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是正室,可这后宅内院,没了夫君的尊重和爱护,她根本什么都不是…满府上下不拘是内院的丫鬟、婆子,还是府外的管事、掌柜更是从不把她放在眼中。
孟氏为妾,却享着连她这个正室都不曾拥有的好东西,而那个庶子,更是被霍云松精心培养着…小小年纪就已才学过人。
若不是后来安北有出息,只怕当时那霍家早就没了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
因此对于霍令章——
林老夫人心中难免不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情,她倒是不担心霍令章会取代令君,信王府的继承权从来都只有嫡子才能享有。可只要见到他,她就免不得想起那一段岁月,想到当初那个委屈求全、不得丈夫宠爱的自己。
她想到这还是忍不住抬了一双眉眼朝霍令章的方向看去。
大抵是她眼中的这抹思绪太过深沉,霍令章自然察觉到了,他放下手中的酒盏抬了头朝林老夫人看去,待见到她眼的那抹深沉,他先是一怔,余后话中却又添了几分担忧:“祖母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众人听得这一句自然也忙停了话朝林老夫人看去——
林老夫人前些日子一直缠绵于病榻之间,虽说如今已好了许多,可这寒冬腊月,难免还是令人担忧。
林老夫人早在听到霍令章说出那句的时候便已回过神来,如今她眼看着几人面上的担忧忙又化作几分笑,口中是跟着一句:“我没事。”等到这话说完,她是又朝霍令章看去,眼见他面上未加掩饰的担忧,先前心中的思绪便又压了几分。
不管如何,霍令章也是她的孙儿,何况当日他不顾风雪去寻晏晏倒也能窥出几分赤子之心。只要他好生守着该有的规矩,她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
林老夫人想到这,眉目之间倒是也添了几分温和,连着声调也柔和了许多:“松山先生可有说让你何时过去?”
霍令章闻言便恭声答道:“先生是让我在家中多待些日子,可我念着春试将近,打算等开了年便过去…”他说完这话却是又轻折了一双眉心,跟着是又多了几分惭愧的语调:“祖母如今病体未愈,孙儿却不能常常侍奉在跟前,实在不孝。”
林老夫人听得这句却只是摆了摆手,口中是道:“男儿家自是学业为重,家中一切事物有你母妃和长姐,你也不必担心…”等这话一落,她是又跟了一句:“给松山先生的礼我已让人给你备好了,你去的时候可别忘记带上。这么多年,他不辞辛劳教导你,若不是因着路途遥远,原该请他来家中做客的。”
霍令章闻言自然是又起身朝人拱手一礼,口中亦跟着一句:“劳烦祖母了…先生为人不喜热闹,若是日后有机会,孙儿再邀他来家中小住几日。”
林老夫人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余后屋中倒是也未再说及此事,只是继续用起了饭、说起了趣话。席间,霍令君说得最多,童言童趣得倒是让这屋中又多了几分热闹…自打霍安北去世后,府中又接连出了不少事,信王府中也当真是鲜少有这般热闹的时候了。
人老了就喜欢热闹。
林老夫人眼看着屋中这幅热闹景象,心下自然也高兴。
等到屋中用得差不多了,她便侧拧了头问着许氏:“今儿个当值的那些人,可让人送吃得过去了?”
许氏闻言便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是握着帕子先拭了回红唇,而后才又柔声答道:“先前已让厨房准备了酒菜送过去了,媳妇又做主给他们每人封了个红包,到底是年里年节的,也让他们热闹热闹。”
如今家中事务皆有许氏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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