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也敛尽了所有情绪,而后才又平声一句:“走吧,我们也该向你祖母请安去了。”
…
柳家位于七远巷,距离乌衣巷还是有段距离。
好在今儿个街道之上并不拥堵,霍家一行人在路上约莫花了半个时辰便也到了。柳家门前早已候着人,瞧见马车停下便忙迎了过来,等到许氏和霍令仪由人扶着走下,那打首的丫鬟便领着人恭恭敬敬朝她们打了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给王妃、郡主请安,夫人知晓您二位来早早便让奴在这候着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笑跟着一句:“外头天凉,两位贵人且随奴进屋吧。”
许氏闻言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由知夏扶着往前走了几步,临来却发现霍令仪并未跟上便又转了身子朝她看去。待瞧见霍令仪一副怔楞出神的模样,许氏便又折回了身子,她握着霍令仪的手,跟着是又轻轻唤了她一声,等人回过神才问道:“怎么了?”
“没事,许是昨儿夜里未曾睡好…”
霍令仪这话倒也不假,她昨儿夜里的确未曾睡好,只是先前出神却是因为记起了前尘往事罢了。
柳家于她而言大抵是除了信王府以外,最为熟悉的一个地方了…年幼时跟在柳予安的身后满院子乱跑,长大后倒是知晓几分规矩了不再日日跟在人的身后,可这柳家的每一处地方她却都极为熟悉。
这儿的许多地方,都曾有着她和柳予安的记忆。
看着这朱红大门,仿佛还能记起当日她一身婚服坐在喜轿之中被人抬进去时的模样…欢声笑语、宾客晏晏,那声声喜乐之下是她未曾遮掩的欢喜。
霍令仪只要想到这,心下那股子厌恶的情绪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许氏闻言,紧蹙的眉心却还是未曾松开。
她仍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霍令仪,问道:“当真没事?”她总觉得晏晏有些不对劲。
霍令仪看着母妃面上的担忧,终于是敛尽了心底那些思绪,她挽着人的胳膊面上重新化开了一个笑,口中是跟着一句:“当真没事,只是记起了些旧日时的一些事罢了。”
许氏闻言是又细细看了霍令仪一回,待瞧见她的面色不似先前才松了一口气,她握着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是继续迈了步子由丫鬟引着往里头走去…文远侯府约莫是三进院落,大抵是经了年岁这宅子也有了几分岁月的光景,不过其中的布景却极为清雅,隐约还透着几分江南的味道。
而府中的下人不拘是主子跟前得脸的,还是洒扫的婆子、丫鬟,也都很知规矩。
许氏终究是出自英国公府,即便近些年不曾出门聚宴,可该有的眼界却还是有的。她瞧着这幅模样心中待柳家和冯氏的好感便又多了几分,连着府中的下人也是这般知礼懂规矩,可见这门第清雅没那些糟乱事。
晏晏日后嫁过来倒也毋需烦心什么。
霍令仪自然也瞧见了母妃面上的神色,她心中大抵也是猜到了几分。
冯氏在打理后宅内院和这些婆子、丫鬟的身上确是花了很大功夫的,因此这文远侯府虽然在燕京城排不上名号,可但凡来过这府上做客的却没有一个是不夸赞的…可即便掩藏得再好、装饰得再得体,这假得终归是假得。
…
冯氏是在自己的院落接待得她们,她早先便得了消息,这会便在那廊下候着,眼瞧着她们走近便笑着迎了过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她这话说完是笑着握了握许氏的手,一面是引着两人往里头走去,一面是柔声与许氏说道:“原本该早请你们过来,只是怕你府中有事这才耽搁了。”
许氏闻言便也跟着笑了一回:“其实该是我请姐姐来家中做客,只是家中事务委实忙乱了些,没得怠慢姐姐。”
“你我相识十余年,哪里需得这般客气…”冯氏这话说完便又朝霍令仪看去,自打上回清平寺一面之后,她也有一段日子未曾瞧见霍令仪了,如今眼瞧着她这幅打扮,即便是素来沉稳的冯氏也忍不住晃了回神。
可也不过这会功夫——
冯氏便回过神来,她的面上仍旧挂着一抹笑,是道:“我依稀还记得几分你小时候的模样,未曾想到这岁月过得这么快,当初还只是一个小豆丁似的丫头如今竟也出落得这般好看了…”她这话说完是又笑跟着一句:“信芳得等散值了才能回来,你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四处去走走?”
霍令仪闻言倒也轻轻笑了一回:“外头天寒地冻的,我也懒得出去,倒不如陪着母妃和您说话。”她这话说完是又轻轻“咦”了一声,眉眼带着几分疑惑:“伯父今儿个又不在家中吗?我已许久不曾拜会他了。”
冯氏听得此话面上的笑却是有一瞬得凝滞,可也不过这会功夫,她便又重新恢复了面色柔声说道:“他近来迷上了字画,这会估摸着是在书房。”她这话说完便又带着几分无奈:“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最喜这些东西,每每寻着一副便欢喜得不行,即便不用饭也得独自好生研究一番。”
许氏闻言是轻轻笑了下,陪着人说着话:“侯爷既有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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