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做的这个是蒸血饼。他不会做什么东西,所有的吃的,都是清水加盐煮出来,然后血就是做成血饼。以前李沁厌恶透了这单调的吃食,后来在京里,却总会想起这些东西。可是,京里是不能吃这些的,否则人家会说不端庄,甚至说下-贱、上不得台面。当然,她也偷偷做过,不过总是做不出于斐的那个味道。
那边于斐把东西下了锅,李沁这边则赶快把舀出来的热水兑了凉水,然后告诉于斐,端到外面好好洗个澡。
于斐看看李沁,又瞅了瞅自己,好一会儿,似乎才明白这个“好好洗”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有换洗的衣服吗?”李沁问道。
于斐点了点头,打开炕边儿的那口箱子,然后从里面找出来了一身团成团的衣裳,而且那衣裳也只是看起来要比现在穿的这身干净一些而已。
见李沁皱着眉头,于斐纠结着没有动。李沁只好催促他出去洗。
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水声,李沁把刚刚的那口箱子打开,一股汗臭味儿夹杂着许多莫名的气味儿直冲李沁的脑门儿!她前世可是从来没开过这口箱子,不过如今看来,她要帮助于斐改变的,还有太多。
忽然想到于斐就这么出去洗,也没带块麻布,李沁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把晾在窗棂上的之前洗过的麻布拿了下来,然后冲外面喊道:“喂,你不拿麻布,要怎么擦身子?”
话音刚落,于斐就进了屋来。
这下子真是“坦诚相见”了,不过是于斐对她。
李沁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虽然她前世和他也算是亲密,虽然她之前也成过婚,可是这样的“坦诚相见”毕竟是头一回。李沁赶快别过头去,然后把麻布递给他。知道他就是这样简单,而不是故意“耍-流-氓”,李沁就是想生气都生不出来,只能道:“快点洗干净些,一会儿东西就该煮好了。”
“哎!”于斐应着,痛快地拿了麻布出去,没一会儿,外面就又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于斐很听话,连头发都用皂角洗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皂荚的清香,连新换衣服的那个味道都盖了过去。
李沁有些郁闷,她之前怎么没找到皂角在哪里呢?
不过看着于斐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又卷成一团,又要塞到箱子里,李沁立马拉下脸来。
“穿脏的衣服不能往里面放!明儿我会把你的衣服都洗干净,以后干净的才能放在里面,脏了的不许放进去!”
李沁的态度很强硬,于斐立刻乖乖地应了,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李沁叹了口气,然后过去把衣服接了过来,放到了旁边的柴堆上。没办法,屋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她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
内脏煮起来很快,没一会儿就好了。于斐把东西捞到一个陶盆里,然后在椴木做的菜板上切了一些,放到了粗瓷盘子里,再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李沁也要和他一起收拾,却让他按到了长凳上。他自己倒是动作利落地把装饭的木桶拿过来,又拿了碗筷。
葛大婶做的是大馇子稀饭,馇子焖的很烂,米汤又白又稠,味道很是香甜。山里的猎户就是这样,早上吃干的,晚上吃稀的,和城里人正好相反。
于斐给李沁盛了满满一大碗,而且都是捞的干的,都要带尖儿了,本来碗就大,再这么一放,李沁看着都饱了。于是,连忙推拒,道:“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快拨回去点儿。”
“你受伤了,多吃点。”
于斐的话很简单,却让李沁眼睛发热。他的语调有些僵硬,可是李沁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的身子。
“那也吃不了这么多,你白天打猎很累,你多吃些。”
“剩了我吃。”于斐坚决不给李沁拨回去。反而把血饼往李沁这推了推,“吃这个好。”
之前许多年,也不会有人这样的关心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或者夫君,谁也不会待她如此。想到这些,李沁又有些难受。尽管眼前的日子很苦,可她会努力,和他一起变好的。
其实大碴子粥这东西,看着很多,但是其实吃下去并不占肚子。李沁说是吃不下,可是这饿了一整天,还是老老实实地都吃完了,还吃了好多的血饼。于斐人高马大,吃的也多,剩下的饭都被他吃光了不说,其他的心肝肺什么的也吃了不少。
吃过了饭,于斐很认真地把餐具都洗了干净,然后把饭桶送回了葛长青家,回来的时候,手上果然多了一条草青色的头绳。
于斐蹙着眉头递给她,道:“下次我给你买。”
李沁笑了,“好啊!我喜欢紫色。”这件事没什么可装假的,于斐对她真诚,她也要投桃报李。
接过了头绳,李沁又递给于斐一碗水。
于斐想都没想,接过就喝。李沁连忙拦住他,“这不是给你喝的,是用来漱口的。以后睡觉之前,都要漱口。”
水里她放了一些盐,能预防口臭,也能防止蛀牙。
于斐点了点头,端着碗就出去了,漱完口,又把碗洗净了,这才把房门关上。
李沁就算早有准备,可这会儿还是有些尴尬。就一床被子,一直都是她和于斐一起睡。可是前世,她对这件事很排斥,主要就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是强迫她和他一起睡的,她根本不敢反抗。后来,她回了京城,又成了亲,才懂了更多的事情。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自己都没法做到心无杂念,十分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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