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不能指望别人了。涟儿,或许如今郑家也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虽不明白周氏到底在说什么,可下意识的,郑涟脸色一白,有些紧张。
周氏面沉如水,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缓缓道:“这些年,我们郑家是没少倚仗太后娘娘,这些都是君恩。可对于圣上来说,京城多一个郑家,少一个郑家,那是无足轻重的。如今,郑家有了这么大的麻烦,太后娘娘的面子太薄,若想再靠着太后娘娘解决这麻烦,无异于坐以待毙。”
“所以,当务之急是向圣上表忠心,若圣上看在眼中,那么,即便没有太后娘娘,郑家不仅可以解了眼前这困境,甚至还能更进一步。也因此,娘亲说这是一招险棋。”
郑涟虽然还云里雾里的,可她自小就被周氏教养在身边,她直觉这里面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甚至是,能够翻天覆地。
周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沉声又道:“五王爷府邸那侧妃林氏,失足落水之事,你想必也听了一耳朵。可这件事,并没这么简单。娘亲也不瞒你,这林氏其实早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去慈宁宫侍疾,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能顺利生下孩子。”
“怎么会?这可是欺君!”郑涟浑身一颤,急急又道:“这里面,可是我们郑家也掺和了?”
她实在不能不往这里面去想,要知道这些年郑家也替太后娘娘办了不少事,就怕这事儿上爹爹也一时糊涂。
周氏摇摇头,“你爹爹也是忧心,此事牵扯到郑家,到时候郑家如何能解释的清。无奈之下,也只能瞒着太后娘娘,趁着这次圣上外出射猎,除掉了那林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郑涟听着,整个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也知道,圣上这些年对五王爷一直都耿耿于怀,只是碍于太后娘娘在,才一直隐忍至今。若我们以此和圣上表忠心,圣上便有了借口,对五王爷除之而后快,而我们郑家,也算是有功之臣,虽不说功过相抵,可圣上也不可能真的就对郑家除之而后快。”
郑涟怎么都没想到,母亲说的险棋竟然是这般。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郑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就这么赌在这上面了?
可即便成了,太后娘娘那里如何交代?
没了太后的倚仗,郑家真的还能安享荣华富贵?
屋子里瞬间一片的静寂,周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哽咽道:“娘亲也是没法了,娘亲也知道愧对太后娘娘。可若是能救下阖府上下,娘亲也只能如此了。”
郑涟缓缓点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听她幽幽道:“母亲,这事儿您与其直接到圣上那表忠心,何不辗转到淑贵妃那里。大皇子前往江南彻查改稻为桑之事,淑贵妃想必是很不甘的。这个时候,若这件事能为她所用,那她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必是不一样的。毕竟这些年,圣上早有杀五王爷的心思。”
“而我们郑家,也算是向淑贵妃递了投名状,日后,郑家有什么事儿,淑贵妃总该帮衬一些的。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不等郑涟再说什么,周氏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深意。
她自小就格外的喜欢她这嫡次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郑涟深思熟虑。而今,郑家危在旦夕,涟姐儿这番话,确实是解了她很多困惑。
另一边,大皇子前往江南彻查改稻为桑一事旨意虽下,可一些准备事宜还在进行中,真正等到离京,那还得四五天。
那日,大皇子从容妃那兴冲冲的出来,就准备回禀了成元帝。奈何,他数次求见,却都被挡在了外面。
“大殿下,圣上在丹、房打坐,请您回去吧。”
大皇子这些年一直都忍、辱负重,确实也没这个胆子,惊扰了父皇。父皇这些年一直沉、溺炼、丹,这别人也就算了,他刚得了江南的差事,这个时候更是不能有万分之一的鲁莽。
虽然十分不情愿,他也只能先行回去。
见他灰头灰脸的样子,容妃心思却复杂的很。这几日,她也想了很多。想着儿子能得见圣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危险。儿子太能干了,这在内廷中其实不是一件好事,唯有中庸,兴许才能保平安。
可这些话,大皇子如何能听得进去。
“母妃,儿子还有几日就离京了,这之前,若一直都不得见父皇,可怎么办?”
大皇子急的团团转。
容妃满目忧心:“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太扎眼,尤其是你们这些皇子,行事间更是不能露了锋芒。你没见着圣上的面,母妃其实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圣上总说什么兄友弟恭,以孝治天下。你揭发太后娘娘,那你便难以脱身了。圣上喜怒无常你也是知道的,疑心又重,若让圣上觉得你有私心,岂不是反倒不好。”
大皇子一愣,好半天没吭声。
他紧紧的捏着手,指甲几乎都陷入了掌心。是啊,他这几日似乎真的有些太过急切了。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他确实该更稳妥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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