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从没有抱怨过,也从未有过任何的胆怯和犹豫。
宫里,因为镇北王的离京,太皇太后得意极了。前些个儿,连日的阴雨,加之靖南王那边来势汹汹,太皇太后已经几宿没睡好觉了。直到那一句,大曜国虽只留半壁江山,可只要守住,那便危及不到京城半分,更不可能危及太皇太后丝毫,她突然感觉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轻了许多。是啊,失去半个天下又如何?只要能保住京城,这半壁江山仍在自己手中,何须忧虑?
“铉哥儿,来,对祖母笑一个,笑一个……”寝殿里,太皇太后勾着李铉的小手指,满目的慈爱。
铉哥儿身边不是没有奶嬷嬷照顾,相反,太皇太后足足拨了十二个人,几乎是不合眼的照顾着她这宝贝疙瘩。可即便如此,太皇太后还是一日三四次的让人把铉哥儿带来自己身边。
见铉哥儿粉雕玉琢的,又见天儿的长,桂嬷嬷也忍不住奉承道:“主子,奴婢敢说,我们小主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不知多少贵女争着嫁我们小主子呢。”
太皇太后摸摸李铉的头,当年她没亲自带过孩子,所以也不知道孩子是几岁可以走路,几岁可以说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虽铉哥儿对着她会咯咯笑,可走路的时候,却得人扶着,那踉跄的步伐,总让人心惊的很。
若是没记错,当初新帝这么大的时候,似乎已经能独自站稳了。
见太皇太后神色突地变得凝重,桂嬷嬷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的担心。
她忙宽慰道:“主子,奴婢看您是关心则乱呢。这小孩子走路和学舌一样,有的早,有的晚。何况,太医院那边不也说小主子好好的,若真有个什么不对劲儿,侍奉小主子身边的奶嬷嬷,岂敢瞒着主子。”
闻言,太皇太后亲昵的摸了摸李铉的脸颊,缓缓叹息一声:“也是,可能真的是哀家多心了。”
可谁都不知道,方才桂嬷嬷那番话,却是让侍奉李铉的嬷嬷们,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们这些人,都是太皇太后差人精心挑选的,照顾孩子这事儿,自然是周到细心。
谁都看得到,太皇太后对这小主子,那真是捧在手心里。也因此,她们照顾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太皇太后怪罪下来。
可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半个月前,一个嬷嬷就发觉有些不大对了,她们侍奉过的小主子,也不只一个。可眼前这小主子,平日里若不是由她们扶着,是站不起来的。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有的孩子迟钝些,这也不少见。
可除了这个,诸位嬷嬷都发现小主子经常低着头,腰和脚也不怎么有劲,其中一位窦嬷嬷更是语出惊人,说她有个老乡家的孙儿,就和小主子一样,说是什么软骨病,如今都二十多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高。
一句话说的众人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小主子可是太皇太后的眼珠子,这若真的有个什么不好,即便这是先天的,可太皇太后雷霆震怒之下,她们岂能有活路?
这宫里的差事本就是细差,嬷嬷们照顾铉哥儿,更是战战兢兢,尽心尽力,自问从没偷过懒,可谁能想到,还有无妄之灾这四个字呢?
当初大家被选来伺候小主子时,可都是冲着不菲的月例来的,如今,这月例且不说,只怕命都要不保。
这换做谁,谁心里能不慌。
众人一合计,这事儿绝对不能回禀太皇太后知晓的,太医院那边也不是没人来给小主子请平安脉,可又有哪一个太医敢说,小主子有些不对劲儿。既然太医都这么聪明,她们也不能当傻子。
“这事儿大家都得烂在肚子里,记住了吗?小主子只是学走路迟钝些,大家和往日一样近身侍奉,熬到出宫那一日,也就好了。”
“姐姐说的是,虽说是欺君之罪,可说出去大家都得死,我们也是被逼的,谁不是有家有口,入宫不过是想多那些月例。”
“主子,镇北王明天就要离京了,要奴婢看,当初那十里红妆,镇北王看中的也不过是清溪郡主背后的许家和殷家。否则,这新婚燕尔,怎么舍得留下郡主一个人在王府。”
镇北王离京,趁着这势头,桂嬷嬷知道,朝中的格局必定是要重新划分的。没见这几日有朝臣致使的折子,太皇太后都允了吗?
这些人,既无意效忠太皇太后,那太皇太后,自然乐得眼不见为净。
太皇太后一边让人把铉哥儿抱下去,一边得意道:“东厂的人暗中盯着镇北王府,他纵是有这胆子,也怕没能耐带清溪郡主离开。哀家就不信了,哀家手中有清溪郡主这人质,镇北王能丝毫都不顾及。若他真想趁乱生了野心,那哀家便差人把清溪郡主压在城楼上,他若忍心,那便一箭射死他的王妃。呵呵,只要他敢。”
太皇太后越说越得意,之前靖南王起、兵,她满心惶恐,可现在想来,这也并非真的是一件坏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朝中多少人不服她。甚至有人说什么牝鸡司晨。说新帝年幼,值此国之危、难,该令立明君。
而这其中,就有人举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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