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上,庄蹻拿出一捆竹简,正在认真地察看宁走时顷襄王交给的那份长江水系图。
“庄哥,吃早餐了。”阿彩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饭碗说,“这是我叫侍卫们在水里捉的鱼,才熬的小鱼汤,可鲜了,你趁热快喝了。”
庄蹻抬起头看了阿彩一眼,推着汤碗说:“不要管我,你要多休息,在王宫被关押那么多天,身体都饿坏了,还是你喝吧,好好补补身子。”
“咳、咳。”门口响起两声。
阿彩端着的汤碗在手上晃荡,汤水溅到庄蹻的手上,显些把碗晃脱了手。
庄蹻一看问道:“吴世循,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在另一条船上吗?”
吴世循的脚步停留在门外,眼睛故意看着船舷说:“对不起将军,在下有急事才如此冒昧的。我是乘小船来到您这楼船的。”
“好,有事就说。”庄蹻将头略微一摆,示意阿彩出去。她一脸的不高兴,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退出门外。
吴世循进到屋里,小声道:“庄将军,在下刚才合计了一下,认为您派到经洞庭湖入沅水的兵船过少。”
“哦,你的想法是?”庄蹻认真地说,“是有点少,你有更好的想法?”
吴世循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才小声道:“将军,是这样的,在下认为,几千战船蜂拥沿江而上,江上游越来越窄,不利我楚军人多的优势。在下愿带领五百战船入沅水,在黔中与将军会合,上下夹击秦军,使他们成瓮中之鳖。”
庄蹻一听说:“嗯,怀越也这样说过,当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好,你就精挑五百战船,带领两万兵士,迅速驶往洞庭湖,顺沅水直达黔中郡。”
丁怀越不时回头看看那落后的小船,发现戴草帽的人并没有撒网打鱼,他的船上也不止他一个人。这就怪了,为什么他要故意隐瞒?他对小卜说:“这只船现在变得十分可疑了,要不要把它拦截下来?”
“我们走时,将军说了,不要急,再跟跟。”小卜重复着庄蹻的话。
丁怀越着急地道:“可现在我们冲到他的前头,不好监视了。你看,扭头一看,人家就会发现我们,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我们是在监视他吗?”
小卜抠了一下脑袋说:“也是的,超过了它,反而被动了。哎,要不这样,我跳下去摸鱼,让他再走到我们前头去。”
丁怀越担心地道:“可是,这初春的天气还冷啊,水下就更冷了,哪受得了啊?”
“哎,你我都是哪儿的兵?”小卜故意问。
丁怀越张嘴道:“东地兵啊。吴越之地走江湖,哪怕冬冷和夏热啊。你在船上,我来下水。”
还没等他说完,小卜突然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入冰冷的江水中,一个猛子扎的无影无踪。
后面小船上的人看的清楚,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用力划着船,想趁此机会超过他们。小船行到一片芦苇处,迅即钻了进去。
丁怀越原是在船上监视小船的,因小卜跳水,眼睛就盯着小卜下水的地方,想看他究竟能潜水多长时间。这样一来,那小船趁机溜掉了。他转身向水面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踪迹,便惊叫道:“小卜,不好了,那小船不见了,你快上来吧。”
哪有小卜的身影啊?丁怀越细致地寻找水面上的泡泡,可那些水泡都是激流开成的,有桃子那么大,不可能是人呼吸出来的。他想,又不能大声叫唤,只能偷偷地四处寻找。
小卜一头扎进水里,潜游到那一片芦苇荡里,才出来换口气。他无意中看到那只小船驶入这芦苇中,并且左转后,径直向另一条江去了。他一下明白了,这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水路,可以通往西蛮夷。他游出芦苇荡,找到丁怀越道:“快,我要上船。”
小卜在船上指着湖面上的一叶小舟说:“看看吧,这江里的水多清啊,可以看到鱼儿正欢快地游着。但他的船一进到这清江,就飞快地往里面走。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要取的巫城和巴国不一样啊。”
“那我们怎么办?”丁怀越着急地问道。
小卜的手指向小舟说:“干掉他,不能让他溜跑。”
“可我们相距太远了,哪赶得上啊?”丁怀越为难地道,“你看,江水越来越流了。”
小卜果断地说:“加油,一定要赶超他们,把他们带到将军面前审讯。”
那逃走的小船已经发现有人追赶了,越发加快速度,直往西南方向急驰。
“我们已经赶不上他们了,这可怎么办啊?”丁怀越看那小舟越来越小,像一片树叶一样,在水上晃晃荡荡的,早失去了信心。
小卜的眼睛观察一周后,果断地道:“我们不要追赶他们了,退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说要追赶,一会又要退回去。”丁怀越埋怨说,“表面上看你怪坚决,实际上呢,是个半途而废。”
“好啦,不要再说,抓紧调转船头,往回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卜也不解释,只是一味地要求走回头路。
小卜指挥着将船划到一处密密的芦苇中停下,在那儿静静地等候。
丁怀越不同意地说:“在这儿等有什么用啊?不是看着人家越逃越远吗?”
小卜摆手制止道:“不要说话,我们只有等这一条路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只遥远的小船。
丁怀越看着那只船时,忍不住说:“哎,怪呀,我怎么现在看那船,感觉它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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