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拖着君琂不让走,抱着她道:“不如一起,我不困的。”
“那你回主屋。”君琂道,想了想,也觉得哪儿不对,放她回去,指不定就跑去侯府。她俯身将被子铺好,望着卫长宁:“你不睡?”
“睡、睡。”卫长宁忙应道,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她先上榻,将外侧的位置留出来。君琂出去吩咐两句,也走回来躺下。
白日安寝,也是第一次。卫长宁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自觉伸手抱着君琂。君琂心中惦记着旁的事,唯有将这人先哄睡,才可安心做旁的事。
卫长宁这些日子没有接触朝政,圈地休养,并不累,君琂这些日子应付各种庶务,躺下来,不过半盏茶时间就睡着了,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呼吸清浅,卫长宁盯着望了会,轻轻在她唇角上碰了碰,也阖眸睡去。
二人睡得舒服,卫国侯被削爵之事,在长安城内掀起波澜。皇帝做事,历来都是霸道,起先有蔺相等人阻拦,现在得了君琂,行事放开手脚,削去爵位一事,议论许多,皇帝直接拍板定案,顺势拔去几名不听话的蔺党几人。
蔺锡堂的神色十分难看,早朝时看着君琂的神色,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若无她数日筹谋,皇帝怎会达成心愿。
在填补些许空缺时,蔺锡堂顺势安c-h-a自己的人,原以为太傅会阻拦,竟不想轻而易举被他办到了,他又不气了,对于这个女人的目的,他也着实弄不清。
在卫怀慎的求救时,他咬牙选择视若无睹,不是他不救,而是太傅想要处置的人,他也不好救。太傅给他后路,他不好断绝太傅后路。
默认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蔺相都保不下的人,遑论其他朝臣,削爵之事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黄昏的时候,君琂先醒的,她暗恼自己失去分寸,轻手轻脚起来,将被角掖好,凝视卫长宁侧颜,笑了笑,再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那章挪到凌晨,喜欢熬夜的准时来看,不熬夜的就早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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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番外一
长安春深, 满城新柳。
新帝在位三载, 又是一年春来时, 草长莺飞。
君琂被困府内已有半月, 外间的风雨,却不曾错过一丝, 因为困她之人从不曾隐瞒。自古以来, 皇位争夺必是腥风血雨, 而她在中间推波助澜, 虽说辅助那人得从龙之功,但狡兔死、良狗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韩信、范蠡便是她的前车之鉴。
三载相位, 让她尝尽高位者的权势,要说不贪恋权位也是唬人。遗憾归遗憾, 性命之忧却是最大的问题。
她本是真心助他, 只想做一纯臣罢了,只可惜……
庭院竹影婆裟,月凉如水, 虽说相较以往宾客盈门、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现下有些安静的过分,却是别有一番闲情野趣。
墙外万家灯火,暖意熏人, 君琂却偏偏感受到些许冷意,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打开窗, 欲赏月,只见乌云遮去月光,心里泛起阵阵苦恼。她心烦时就听到前厅传来吵闹的声音,定了定神,不愿去听那些声音,又转回案前,揽起一卷书,就这烛光细细读了起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通明的火把瞬间照亮半间屋子,君琂皱了皱眉,微微合眼,待适应这份强烈光线后才舒展眉头,手中书册卷了卷,目光落在下一段文字上。
一阵甲片相击的声音后,一位身穿紫衫、面白无须的俊俏郎君跨入门庭,从屏风后绕至君琂卧室,他略有些紧张,瞧了一眼案几后正襟危坐的静静读书的君琂。
月色美好,且带几分凉意。
君琂端坐几后,一言不发,屋内暖黄色的光晕将她的脸照得晦暗不明,亦令人摸不清她的喜怒,身居高位多年,气质高贵,就算静静的坐着,都会令常人心惊胆战,不敢在她面前越雷池一步。
不怒自威,大抵说的是君相这般的女子。
君琂端坐几后,静静看了少顷,中书令亦不敢上前打扰,只可在她对面跪坐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君琂方读完手中一页,将书收好,方才抬首正视眼前跪坐的男子,“劳君久候。”
中书令浑浑噩噩,连忙摆手,“岂敢岂敢,君相夜读,我等怎可打扰。”
“君错了,我已不是丞相。”君琂极是平静,“你不必如此拘束。”
中书令未料想她如此平静,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蓦地想到今日来此目的,面对提携的恩师,更是难受又害臊,生生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君琂有所准备,瞧见他这番模样,笑了笑,如春雪初融,“公心胸广阔,可这番脸皮功夫该练一练了。”
中书令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仿若又回到当年与君相谈笑风生、说古论今的日子。他本是一落拓书生,蒙君相青眼,一路提拔,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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