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无宫人跟随,卫长宁心惊地快跑过来,握着她冰冷的手,拉着她向马车里走去。君琂恍惚,就随着她而走。雨伞遮于头顶,她仰首看了一眼,眉眼清隽深远,道:“你怎地过来了?”
不是该去城外吗?
卫长宁将伞往她那里移去,薄唇染上雨水,层层叠叠如朱笔描绘,面时登时好看几分。快走几步,走回车旁,扶着她上车。
车里备着外袍,卫长宁取出后就给她披上,道:“我知你今日去长秋宫,天气不好,我就想过来接你,幸好我过来了。”
君琂不觉得冷,额间泛微.信公.众.号百.合小.说.社.整.理起细密的汗水,卫长宁只当是雨水,用帕子给她擦去,捧着她冰冷的双手,吩咐车夫快些回府,身上s-hi透了要赶快换好干净的衣裳。
车夫甩起马鞭,跑得极快。
不多时就到了卫府,卫长宁扶着君琂下车,牵着她往主院走去。方氏瞧见两人浑身s-hi透了,忙命人去熬姜茶。
卫长宁身上只s-hi了大半,头发还是干的,君琂不同,整个身子都s-hi了,连带着头发都在滴水,春寒料峭,更易使人生病。她只需换身衣裳就好,推门的时候,君琂只着一身中衣在坐在小榻上,手中拿着棉布在绞干发丝。
婢女将热茶送上后,就退了出去,临走将门合上。
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于春日里添了几分寒意。卫长宁捧着杯热茶递于君琂手中,亲自接过棉布,替她轻轻擦干头发,一面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我没有去城外,不喜不如不见。”
君琂应了声,捧着热茶饮了一口,浅浅的暖意自腹部流向四肢百骸。卫长宁待擦干后,才在一旁坐下,摸摸她的额头,方才那样的雨,不知会不会生病。
她提议道:“要不要令沈大夫过来看看?”
“没事的,你怎地从署衙回来的,张敏之知道后定然训你。”君琂道。
“他劝我去城外的,再者这般大的春雨,就算去了城外也赶不回署衙的,随他去。”卫长宁笑了声。
君琂也不知说什么,手里的热茶有些冷了,卫长宁贴心地去替她换一杯,回身的时候一面道:“你今早要与我说何事?”眼下两人都回来,不需等到晚间。
茶水太烫,君琂烫得没端稳,砸落在地毯上,她忐忑地看着落地的杯盏,万幸有厚实的地毯挡着才没有摔坏。
卫长宁吓了一跳,忙问有没有烫着,捏着她的手看了几遭,见无事,自己将茶杯捡起来。君琂知晓自己再次失态了,深吸口气,冷静道:“没什么大事,以后晚间勿要在外逗留就好。”
她眼神慌乱,故意侧开身子掩盖自己的情绪。卫长宁看不到她的神色,忙道:“我以后不去酒肆玩。”
她声音带着忐忑与小心翼翼,君琂不敢回身去望她,心似被剖开般疼痛,她张了张嘴,没有开口,抿紧唇角间,将所有的话语再次吞回去。
卫长宁知道又怎样,皇帝卑鄙,只怕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皇后的话也未必全信,这次,无论如何,不想让卫长宁再进入深渊。
要怪,便怪她吧!
婢女将姜茶送进来,搁置在桌面上。卫长宁捧着一杯走向君琂,她歪着脑袋凝视君琂颤动的眼睫,悄悄凑过去。君琂察觉到她的意图,稳了稳心神,伸手将姜茶接过来,仰首饮下,一滴不剩。
卫长宁傻眼了,都不给机会让她喂。君琂淡笑,自己去穿好外袍,几日未去署衙,只怕今日要很忙。
外面的雨小了些,卫长宁也腻歪,与她一同赴署衙。两人说起李瑾的婚事,君琂不c-h-a手这件事,不代表她不知此事,对于李瑾的婚事,她并不在意。
她现在想的是扶持何人上位,显然李瑾不是最好的人选。卫长宁知晓君琂在党争里徘徊,究竟是要选一人,纯臣在当下是要遭罪的。
秦王失势,自然在靖王与敏王之间选择。
君琂在甄选,需再观看些日子再做抉择。
卫长宁没有她那般炙手可热,不过下衙就不敢在外面逗留。因着落雨,署衙内无要事,她早早回去。恰好请来的风水先生还在,请他去主屋看看。
之前这里都是卫长宁一人设计的,是仿造君府而来,现在定格了再动土,卫长宁想想还是请人来看看的好。
风水先生将主屋看了一眼,道:“这里建造都不好,虽说坐北朝南,但极违背乾坤之像,不易府宅,要改。”
卫长宁一听不乐意了,将方氏拽到一旁,低声道:“您找的莫不是神棍,让我把屋子都改了,住哪儿啊。”
方氏也不懂这些方位之像,“元安请来的先生,奴婢也不知晓,要不换一位先生?”
“换,不,赶出去,我自己来就好。”卫长宁秀眉一蹙,挥手让神棍出府,自己绕着主屋走了两遭,想着哪里安放葡萄架为好,最好方位适中,抬眸就能看到星辰明月。
卫长宁有些苦恼,在晚饭前都没有想好,君琂也没有回来,她想去接她,又恐太粘人不好,就在庭院里继续打转。
今日方落雨,庭院里都是积水,卫长宁逗留两个时辰,鞋袜都被青草上的水打s-hi了。天色也漆黑了,她顾不得换衣,走到府外,左右张望了一眼,问着门人:“太傅可命人回来传话了?”
门人摇首,道是没有。
卫长宁想太傅几日未上衙,耽搁的事情多了,等一等就好。她一人在门口石阶徘徊,府门口的灯火因她在而多加两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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