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卫怀慎见她这么生硬的拒绝,外人面前扮作严父,呵斥道:“你位高不假,陆御史乃是你的长辈,长辈赐不可辞,这点规矩都不懂?”
这番话极贴陆御史的心,他笑吟吟地望着卫长宁,非要她饮下杯中酒。
卫长宁唇角勾了勾,眉眼带着几分fēng_liú昳丽,也不说话,直接抬袖饮下酒,将空空的酒杯在陆御史面前晃了晃,冷笑道:“陆御史可满意?”
席上空气逼仄,令人不适,其余几人见卫侍郎冷了脸色,都不好再c-h-a话,忙将话题转过去。陆御史则冷哼一声,对她极是不满,心中也有番计较,年少得高位,又有人撑腰,太傅心仪,就多了几分傲气。
卫长宁喝了酒,脑子有些晕乎,借机出去醒酒,走过廊下,元安在候着她,两人往凉亭内走去。
姨娘灵均恰好出现凉亭,见世子略有几分醉色,多看一眼,未敢多做停留,抬脚就走。
不多时,前院有人喊元安过去帮忙,说是事务繁杂,忙不过来。元安不肯应,卫长宁笑着让他过去,自己在亭里坐会。秋日夜风吹过,令人晕晕乎乎,卫长宁撑额阖眸眯会,这样就不用回席上。
她睡着后,亭外出现一个少女,娉婷美貌,容颜姣好,娇柔生香,见到卫长宁的相貌后,眼中如常人那般闪过惊艳。女子都喜欢这样貌美惊人的男子,她悄悄走近,盈盈指尖就要摸上卫长宁的眉眼。
她心中感叹,娇羞地目光黏在卫长宁的身上,聚j-i,ng会神地盯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在就要摸到的时候,颈后一痛,瞬息没有知觉。
元安手忙脚乱地抱住被自己打晕的姑娘,碰都不敢碰一下。卫长宁这时睁开眸子,眼中一片清明,一眼都没有看那个女子,直接吩咐元安:“送去浮云阁。”
她搬出侯府,浮云阁就被卫见绪霸占,想来他也缺位正房妻子。
元安见她走了,自己将女子放在地上,待会会有嬷嬷过来将人送过去的,他才不要碰这样送上门的女子,碰了,二公子知道会剁他手的。
卫长宁没有回酒宴,带着元安从正门堂而皇之地走了,她清醒得很,那杯酒想来没有下药。她策马去君府,白日里林璇过来,请她去君府,因魏煊在旁,不好离开,一直拖到现在,想来君先生心中将她当作花心薄情之人。
去君府侧门敲门,意料内不给进。
元安又敲了敲门,门人探出头,道:“太傅歇下了,不见客,回去吧。”
卫长宁直接推开门,语气略显严厉,目光灼灼,笑意冷然:“太傅不见我,林璇也睡了?亥时未到,林璇想来没有早睡的习惯。”
门人就是听了林璇吩咐才不让她进,卫长宁每次过来都是温顺有礼,今日遽然霸道不讲理,令门人手脚无措,怯怯道:“那我再问问。”
元安闷笑,世子这是急了。
林璇没想到今日拦不住卫长宁,自己亲去卧房见君琂,不多时亲自去请人进门。
卫长宁见到衣衫整齐的林璇,眉眼甚是j-i,ng神,哪儿有安寝的样子。她冷冷哼了一声,越过她直接向君琂卧房走去。
林璇首次被她无视,蓦地怔忪,回身看向同样态度的元安,怪道:“你们从哪里来的?”
元安退到门房那里等着世子,听闻林璇问话,一股恼地今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忘加一句,“陆家姑娘美貌动人,与二公子也甚相配的。”
林璇登时说不出话来,忙去卧房听着吩咐。
卫长宁不管林璇是何态度,自己一溜烟跑到君琂卧房,见里面灯火旺盛,礼貌性敲了敲门。屋内的君琂依旧在看着银锁图样,闻声用文书盖好,“进来。”
她回身时,卫长宁走进来,先道:“今日侯爷夫人可是来提及陆家的事?”这件事拖延这么久,也该完善解决。
君琂神色如旧,卫长宁走过来,端详她的神色,与她解释:“我已经处置好了,陆家的事到此结束,至于阿碧,我让r-u娘送她回乡了,先生可放心。”
她这般直白,令君琂无话可说,想了想,才道:“与我无关,我今日应承侯爷你娶平妻。”
卫长宁腼腆的笑意撑不住,她竟答应了。她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君琂,恍然失语。
君琂的目光里映着卫长宁发白的脸色,方才进来还是红扑扑的,她一句话竟有这么大改变。她兀自叹息,这桩婚事本就有没有她反驳置喙的余地。
她不置一词,反应就像局外人。卫长宁生气地盯着她,半晌后,道:“我回去了。”
转身就走,速度极快。林璇还未来得及过来,就在庭院里的石子路遇到疾步匆匆的卫长宁,月光下神色看不清,风声略过,漾起衣袂,林璇也感应到卫长宁不一样的气势。
她疑惑地向前走去,门口的灯笼将一方天地照得通明,君琂站在廊下凝望天际,不悲不喜,不知在想什么。
林璇将元安的话重复一遍,君琂轻轻回应,并没有多话再问。林璇想起方才卫世子生气离开的模样,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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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衙的时候,户部尚书在衙内见到卫长宁,见她神色低落,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没忍住宽慰两句,道:“世子心思开阔些,若是嫌长安城内寡闷无趣,可去城外看看,枫红十里,正是赏景的最佳时候。”
卫长宁低落不是因为侯府的事,不可与上司多话,与他道了声谢,只低声说:“太傅生我气罢了,不用出城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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