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没有想到王嫣能睡这么久,从下了摩天轮到现在整整过去了快三个小时,小姑娘依然安详地伏在长椅上。看来李景东那手画龙的本事确实是科班出身的,光是这一手催眠自己就无能为力。身为一个半路出家的令师,白柯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手中的令太少,所以他一直很羡慕那些拿着厚厚的古卷学习画龙的高富帅。
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果自己能画这个催眠的令的话至少也能给人治失眠挣钱吧?白柯突然想起来李景东看起来本来就一副很高富帅的样子,顿时醒悟对方也是很有点商业头脑的人。一边胡乱想着白柯一边发呆一样地打量着王嫣。
临时搭的简易枕头垫着她的脑袋,圆润的鼻头时不时地轻皱着,珠玉一样的脸盘在阳光下呈现羊脂一样细腻的质感。这已经是小姑娘今天第二次睡着了,虽然这个第二次有点诡异的外在因素,但不可否她还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详。白柯支着自己的脑袋,是个很幸福的女孩子吧,不幸福的话怎么可能在种种嘈杂的环境中毫不顾忌地安然入睡呢。
王嫣突然醒了过来,突然到白柯还来不及给自己换一个比较英俊的姿势,他觉得自己这个托着脑袋扁着嘴的动作宛如一只笨京巴。王嫣醒的时候总是会先习惯性地抽抽鼻子,然后眼睛慢慢地睁开,并不是那种突然惊醒的模样。
“白柯……我这是怎么了。”小姑娘似乎完全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她只是仰着脖子,迷迷糊糊地瞧着白柯的脸。
“啊,没什么。”白柯觉得自己找到重归风度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椅背躺去,两手拖着脖子,二郎腿翘得很有点翩翩贵公子的味道,“可能是摩天轮转得实在太慢了,而且早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吧。下来的时候我叫都叫不醒你,只好把你背下来了。”
“哦,这样啊……”王嫣翻了个身。
“你昨天没有睡好吗,算上公交车那一次,你今天可睡着两次了。”白柯笑道。
“应该睡得挺好的啊……不知道诶……”王嫣又翻了个身,脸正对着白柯的下巴。白柯突然有点看懂了这个像猫一样的少女,他觉得她这种类似撒娇一样的动作应该是在表达一种喜欢,所以她甚至对自己是背着她下来还是抱着她下来毫不关心?这种谜一般的迟钝又让白柯觉得情况变得扑朔迷离。
王嫣终于坐了起来,用手指理了理自己有点蓬乱的头发,又恢复成那个朝气青春的王嫣,她抬头看了看榕树的枝桠,“白柯……我有点饿了。”说完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低下头来对着白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柯莫名地感觉这样的王嫣有点萌,平时她总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春风拂面和气定神闲,偶尔有点俏皮和狡黠。现在却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公然对天喊饿。
好像偶尔地睡上一觉也不是什么坏事,白柯笑得有点狡猾,“那走吧,我们去吃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柯觉得自己有种伸手拉她的冲动,而且这种感觉似乎显得不这么陌生,回忆起这个半天的相处,似乎有很多那样若即若离的瞬间。
餐厅在游乐场里算得上是标志性的建筑,两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一家港式茶餐厅。低矮但很有品位的联排木房,走廊上有藤铁工艺的桌椅,内间的装潢透露着一种不经意的随性和慵懒,沏好的一壶壶花茶在茶桌上等着热气散透。
是个很有约会情调的地方,白柯在脑袋里默默挤压自己的钱包。
两个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两份煲仔饭和两杯果汁,然后面对面地坐下。有话说的时候就聊一聊,没有什么事情好讲的时候就静静地坐着,偶尔白柯会抬起头看一眼王嫣的眼角。很多时候他坐在王嫣的旁边会忘了尴尬是怎么一回事,静默熟悉得仿佛昨日春华。
“我记得你平时都会戴着耳机的。”白柯看着王嫣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王嫣对于耳机似乎很是依赖,不管是走在路上还是在食堂里,甚至有的时候听课的时候也得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但是今天白柯似乎一次也没有见她戴过。
“嗯,怎么说呢,在你身边的时候不需要戴吧。”王嫣说完了这句有点暧昧的话,却只是把稍微有点发红的脸转了过去,并没有对白柯多做解释。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白柯有点发愣,但是他仍然强压住了自己想问为什么的冲动。有的时候女生的心思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你得使劲猜,又偏偏不能猜到,就算猜到了也不能戳穿。像是个谜。
白柯还没来及进入那个使劲猜的环节——因为他必须先排除掉已经占据脑子的“她爱上我了”的奇怪想法,他的手机倒是先响了。
联系人是“猪蹄”。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破坏气氛。白柯耐着性子接起了电话,“喂,猪蹄啊,有什么事情吗?电费如果用空了要到六斋去交,停水的话有可能是今天管道检修,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先这样了啊。”
“啊,别别别别!哥,我求你了,别、别挂电话。”猪蹄的声音似乎很害怕,白柯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一百八十多斤瑟瑟发抖的肉。
“有事说事,别瞎哆嗦。”
“咱……咱宿舍闹鬼啦!闹鬼!”猪蹄的声音好像快哭出来了,“就在刚才,大中午十二点的,妈呀吓死我了……小白你快回来吧,大张今天早上八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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