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脖胫处踏上一只脚。
又有新的意见,「两个男的踩不好,要换一下,一男一女,各踩一只脚。」
那个男红卫兵被换下,换上一个女红卫兵。
「嗯,好,只是」,卫小光赞赏着,又摇起了头沉思什么,半晌,才又
说,「狗崽子的头太低了,都贴到地面了,效果反而不好。」
那个踩我的女红卫兵发言了,「踩高了更不好,没效果,你们看」,说着,
她又重新将一只脚踩到我的头上示意。
我在她的踩压下头向着台面贴去,却被她喝止,「跪高点不行,太高了,
低一点好,就这样,不许把脸贴到地面上。」
于是,我的头上承受着她的脚,身子向前保持到一定的角度才被喝止不许动。
终于,这一方案被通过了。
嘎柳子已经传出了低声的哭泣,大概是担心再这样捆下去会弄出事来,便给
他松绑。接下来,是作为新生的坏分子嘎柳子如何地在批斗大会上对我的犯罪行
为进行揭发。
「柳太华,你今天是陪斗,不给你上绑绳,但你要撅着,而且手要背高,听
到没有?」卫小光训斥着。
「是是,我一定低头认罪。」松了绑的嘎柳子艰难地活动着已经麻木的手臂,
回答道。
赵小凤对着嘎柳子,「去,过去,到鲁小北旁边撅着。」
嘎柳子自动地走到我的旁边,低头弯腰后举手,呈喷气式撅着。
「现在,由新生的坏分子柳太华揭发他如何与地狗崽子鲁小北相互勾结,
破坏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的。」
嘎柳子站直了身子,掏出早已写好的发言材料,开始念起来:「鲁小北妄图
复辟资本义,一直想着重新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那天我和他一同挨过批
斗后给猪圈起粪,员们刚刚收工,他就鼓动我磨洋工,站在那不干活,等着天
黑。鲁小北,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我有罪,我认罪。」
嘎柳子继续发言,「鲁小北反动透顶,他用报纸擦屁股,故意把屎擦到革命
旗手江青的照片上」
卫小光打断了他的发言:「他妈的谁给你写的稿子,不行不行,不要这段。」
我仍然难受地撅着,嘎柳子继续表演,他走近我,先是挥手打了我一个嘴巴,
然后审问道:「鲁小北,你说,你妈是不是臭破鞋?」
我心中骂着他,但却不敢当着卫小光等人的面有任何的反抗表现,便小声地
回答:「是」
「是什么,说出来!」嘎柳子又对我打了一嘴巴。
「我妈是臭破鞋。」
「鲁小北,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有没有跟你妈搞过?」
我一动不敢动地撅着,听他如此发问,却不敢还一个不字,正在这时,赵小
凤发话:「嘎柳子,你臭流氓!按照稿子上写的说。」
嘎柳子却小声地:「毛席不是教导我们,要发挥观能动性吗?」
「臭流氓,你是不是还想看瓜,撅下去!」赵小凤走过来,举起卡宾枪,用
枪托子在嘎柳子的屁股上狠狠捣了两下,嘎柳子这才不再贫嘴。
嘎柳子后,又一个同样出身反动家庭的黑五类孔卫红上台揭发。这个孔卫红,
原名叫孔凡花,其父原为解放前国民党军中的一名报编辑,北平和平解放后到
北京一家工厂工作,彭真当市长时清理阶级f=/y=_k>游椋他们一家比我一家更早吊销?br />
城市户口回到农村挨斗。她可是真革命的,不仅将名字改的更具革命色彩,还大
灭亲地揭发她爸爸将载有江青大幅照片的报纸当做手纸去擦屁股,于是,她就为
公了两个典型:一个是她爸爸,成为反动典型,成天被游斗;一个是她自
己,成为黑五类中人人羡慕的「可教子女」。
现在,她又非常积极地担任了批斗我的角色。在我又排练到该挨耳光的时候,
她揪住我的耳朵,将我的脸揪成面向着她,然后抡起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
的耳光,然后又「呸」的一声,一大口唾沫啐到我的脸上。
「不错,打的够响亮,可教子女就是要有这个革命的劲。」
说到这里,卫小光象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着几个女红卫兵们说:「你们几个,
还不如一个可教子女那么敢于斗争,我看你们好象还怕鲁小北,这不行,要革命
就不能怕,反革命是不打不倒的」,说着又具体地命令,「你们,一人问他至少
两个问题,每个问题两个耳光一口唾沫,一定要将鲁小北的反动气焰狠狠地杀下
去」
见几个女将仍然不动,汪海龙替卫小光发话了,「开始呀!革命不是绘画绣
花,不是写文章,不能那样雅致。」
见几个女生仍然没人动,卫小光又一次命令,「先从刘文艺开始,要他跪过
去挨打。」
听到卫小光点名,一个八一班的女生开始了,「鲁小北,过来!」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好。
她没说话,后面有个男生说话了,「跪下,狗崽子!」
我羞辱地跪下了,跪在了一个女生的面前。
那个女生在批斗大会上是打过人的,至少我就看到过她打过不止一个四类,
但此时不知为什么变得羞怯,犹豫地伸出手,却又停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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