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坐在床边,端详着祁杉的睡颜,眉头微微皱着,神色并不怎么美好。
一星期后,祁杉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走到玄关时,青玉跟了上来,仗着身高优势,忽然从背后抱过来自上而下亲吻了祁杉的头顶,给他吓了一大跳,行李箱的拉杆都脱了手。
“干嘛?” 祁杉憋笑,“这么舍不得,要不要把你当行李打包一起带走?”
青玉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我很乐意。”
清润的嗓音直击耳膜,祁杉浑身一个激灵,好笑地轻轻挣了一下,想跟他说:“别闹了,我要赶飞机了。”却不想没能挣开。
他有点疑惑,“青玉,你怎么了?”
“总觉得,”青玉缓缓松开他,“你这次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两人视线相撞,祁杉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听青玉又道:“罢了,你哪次出差去的地方不远。跟教授他们一起走还是我送你去机场?”
“别了吧。”祁杉重新拉起行李箱,打趣道,“你才刚刚拿到驾照,我可不敢。”说罢,终于打开了家门,踏出一只脚。
在那么一瞬间,祁杉忽然脑子抽了个风,就着这么个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的姿势,回头对青玉不正经地笑道:“今天气氛弄得这么缠绵悱恻的,要不我们回床上来一炮我再走吧?”
青玉微皱的眉头终于有了舒展的趋势,他倚着门框,哭笑不得地挥了挥手,“走吧,当心我真的把你拖回来。”
祁杉心下暗暗松了口气,拖着行李箱踏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对青玉撒谎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他的良心有点痛。
南塘镇算是祁杉实打实的故乡,回乡的路已经烂熟于心,不过这还是他头一次只身一人回来。跟同事们一起到达事先安排好的住处之后,祁杉就一个人乘车回了南塘。
祁家祖宅的大门没上锁,祁杉推开门,往里走了一段,果然看见良辞那厮正在院子里躺着摇椅晒太阳。听见动静,良辞把眼睛睁开一点缝,笑道:“要我说,你这一趟真的跑得不值得。既已想起来了,又何须再去证实一遍,难道你自己的记忆会骗你吗?”
祁杉去旁边院子拖了另一把躺椅出来,与良辞并肩往院子里一躺,摇摇晃晃地感叹道:“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不看不踏实。”
“踏实?” 良辞的摇椅停了,“若是真的眼见为实了,你确定你还能踏实得了?现今你不过是记起了那些事,尚能保持着一丝侥幸心理,这样你都已经开始寝食难安了。若是再给你亲眼看了,你还不得跑到他面前以死谢罪?”
“……” 祁杉讷讷,“没那么严重吧,我还是很惜命的。”
“哼。”良辞直接对他嗤之以鼻。
“但是,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知道那些记忆是真的,却总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实感。说白了,我这趟不是为了求证什么,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痛快。”
“然后呢?” 良辞又抛出一个问题,之后再次脚尖一点,摇椅晃晃悠悠地动起来。
“然后……”祁杉仰面躺着,想看天,天上挂着个太阳,看不得;看良辞,这厮欠揍,且长得不如青玉好看,不想看。终于没得看了,他索性闭上眼。
“从前你不是把你那些个前世今生都分得很清楚明白吗?怎么轮到这件事上你就分不清了?” 良辞道,“他们做了何事,伤了谁,那是他们的孽障,与你何干?你看看你现今这怂样,拿出你之前的气魄来啊。”
“狗屁气魄。”祁杉嘟囔了句,“我怂。”
“怂什么?” 良辞又不晃了,托着下颔思虑片刻,忽然灵光一闪问:“难不成你是怕被他知道之后把你甩了?”
祁杉听后明显抖了个激灵,该是被说中了。良辞见状,苦口婆心道:“这有何好怕的,当初你一句话把他弄死了,他后来不也对你死心塌地吗?你且放宽心,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我前段时间经常跟着教授出差,”良久之后,祁杉幽幽道,“自打记起来之后,我就不太敢待在家里,不太敢面对他。你说的前世的孽障与我无关什么的我都懂,但好像我的脑子自己钻进了牛角尖,怎么都出不来。这回过来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没什么意义,唉……”
“何不干脆告诉他,让他给你一个痛快。你这样避着他,就不怕他多想,比如……怀疑你绿了他?”
“你可拉倒吧。”祁杉疲惫地摆摆手,示意良辞可以闭嘴了。几年过去,他对良辞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钟菡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两人并排躺在院子里,各自的躺椅摇摇晃晃,睡得好生惬意。她叉了腰,走到两人身旁,嗓音十分清亮:“我那么辛苦地出门买菜,你俩不在家收拾厨房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睡觉?”
这声音穿耳而过,祁杉登时清醒了一多半,一睁眼却猝不及防瞥见钟菡的肚子,大脑当场死机,“钟菡,你这是……胖了?”
第92章 动工
祁杉这一句的杀伤力委实颇高, 原本气势汹汹的钟菡一下子愣住了, 随即动作缓慢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这个……它是……”她磕磕绊绊地开了两次口, 似乎都没有理好词句,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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