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吟的脚步顿时刹住,这声音太过熟悉,“霍彦庭?”她仍然有些不确定的说,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个她险些以为是“坏人”的人。
可能是她的语气过于意外,霍彦庭把手机上的电筒功能关掉,靠近一步,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是想看清楚是谁。”
“嗯。”许吟闷声应了一句,眼睛仍然有些刺痛,她背对着霍彦庭,使劲眨了眨眼睛,可是视觉细胞仍然没从强光之中恢复过来,眼前一片模糊。
身处黑暗带来的惶惶不安让她一动不敢动,每一秒仿佛都被无限的拉长,无端的产生一种永久失明的错觉,紧紧的抓着围栏,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所有依靠,变成一片漫无目的飘零在荒原上的草叶。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从眼睛一直涌向心脏,连带着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她甚至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听对方说话,而是用全部的感知来唤起双眼。
“还很难受么?”
霍彦庭关切的声音近在咫尺,分毫不差的落进许吟的耳中,她甚至可以从声音里想象出他皱着眉头的模样。
“没事儿。”许吟往后退了退,因为对方靠的实在是太近,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上升了。
眼前有个影子晃了晃,许吟努力去捕捉那个动态的物体,几个来回之后,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看清楚那是一只摇摆的手,和一张从下往上看着她的脸。
霍彦庭直起腰,将视线由仰视转为俯视,许吟跟随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他比她高了足足大半个头。
“刚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像你,可是又不太确定,就追过来看看。”霍彦庭解释说,声音被夜风送过来,钻进许吟的耳朵里。
她收回目光,身子轻轻往后一靠就碰到了围栏,发出一声介乎“嗯”和“唉”之间的叹息,他为什么要追过来,明明都看不清还非要过来一探究竟,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寻找灵感么?”霍彦庭轻笑了一声说,想起之前许吟大半夜坐在阳台上找星星的场景,可是市区里哪里还有星星,他只好开车一个多小时到郊外的小山坡,车停下来他才发现,许吟已经睡着了。
那时候他既不敢叫醒她,也不敢贸然开车离开,就守在车里整整几个小时。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天边的启明星。
许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刚吃完饭回来。”
短暂的沉默,两人之间每一秒都有尴尬蔓延。或那许下面的对话会是这样的:
“吃的什么?”
“火锅。”
“挺晚的啊。”
“是啊,很晚了,该睡觉了。”
“那回去吧”
她胡乱的想着,然后两人就可以各回各家,互不干扰了,却不料对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你早就看到我了?”霍彦庭问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对方的表情,细细的观察一丝一毫的变化,“为什么要走?”
许吟顿时觉得更加尴尬,还不如沉默来的自在,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可临到说话,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为什么要走呢?确实不愿意看到他。可是为什么不愿意看到他呢?许吟自问。
如果没见到,大概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子照样流水般的走掉,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
她想到今天晚上遇到的姜北,他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没有见面,就不会有烦恼和纠结,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干扰。甚至都不是当事人,连姜北都觉得自己应该远远的离开比较好。
许吟嘴唇颤动了两下,在无数的理由之间徘徊之后,还是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遇见更好一些。”
霍彦庭的手骤然收紧,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仍然觉得这样的话像刀片一样在他胸口上划了一道,不是很深,却疼的浑身颤抖。
他能感觉到许吟的逃避,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她,而她却想着如何离开。每一次他刚刚觉得两人之间的冰川微微融化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让那一丝的涓流重新冻结。
“你,不必这么介意。”霍彦庭生硬的说,他内心深处涌动着挽留和温情的话语,可说出来的却是,“我们只是普通的邻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许吟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不就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么,可是为什么会没来由的有些心烦。她伸手压住被夜风吹得飘起的头发,指尖插进头发中,从额头绕过耳后,直到修长的颈旁,顺滑的发丝从指缝中溜走,像穿过最柔滑光洁的绸缎。
短短的一个动作间,她就做出了决定,“过一段时间我打算搬走,这个房子是我父亲买的,我并不是十分满意。”
可是两人都知道,“父亲买的房子”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辞而已,她真正不满意的,是霍彦庭这个邻居。
许吟在国外留学,除却导师给的学费和生活费,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卖画,可是即便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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