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娘有了堂弟,堂妹之后,小胖子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多余。六年级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二娘说家里没钱交学费,让他自己和老师说先拖着,缓缓再交。哦,对了,那会不叫学费,叫学杂费
毕竟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嘛,免学费的。
小胖子硬着头皮去和班主任说了,班主任倒也干脆,让他站窗户外听课,啥时候学杂费补上了,啥时候回座位上,在然后,小胖子就成了游击队的头目。
小胖子从没和爷爷说过学费的事情,也没向别人抱怨过,再加上二娘不时在乡邻面前宣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学,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他自己不思进取,再加上自己父亲就是烂赌败家的缘故,村里人更加看不起他,倒是爷爷经常自责对他疏于管教。
“天无绝人之路,天生我才必有用”小胖子用这两句自己能记住的成语安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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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小胖子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朝游击队根据地走去,平时小胖子不回家,就在根据地里和自己的队伍同吃同住。
根据地在垃圾村北边,有块砖墙围起来的空地,里面堆着一摞一摞的水泥管道。管道是市政建设的下水排污管道,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堆放在这里,水泥管直径有一米多,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住进里面绰绰有余。
小胖子回到自己栖身的管道,从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袋子,找出来给爷爷准备的东西。一个烟斗、一个不锈钢烟丝盒、一个装汽油的打火机、这些都是自己的队伍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小胖子把他们清洗的干干净净,再加上自己买的烟丝和打火机油,打算拿回去给爷爷用。
对于城市里的人们来说,垃圾场是个让人恶心,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但是在拾荒的人们看来,垃圾场就等于是百宝场,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从里面刨出来的。垃圾村的拾荒者,据小胖子了解,不分男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从垃圾堆里捡的,甚至没有例外。
耳濡目染之下,小胖子也就无所谓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包括手表、腰带、皮鞋,都是取自垃圾场,百无禁忌。
自己穿用可以,往家里给爷爷带,小胖子是万万不敢的,上次手下给他上贡了一件几乎全新的呢子大衣,小胖子马上拿着跑到城区的干洗店洗了洗,拿回家准备给爷爷穿。结果二娘一边用恶毒的语言教训着他,一边用火钳(旧时农村加煤的工具)夹着衣服话,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早就养成了他这种荣辱不惊的性格。看着二娘喋喋不休的像邻居抱怨着,表示自己从没亏待过公公,平时也没缺了公公的吃穿用度,哪用得着小胖子从垃圾堆里往家捡这些破烂,谁知道是不是死人穿过的。
从那之后小胖子就明白了,垃圾村的拾荒者们不忌讳这些,不代表附近的村民们不忌讳,毕竟在他们看来,拾荒者是最低贱的一群人,即使是相当一部分村民的收入还比不上拾荒者,但是骨子里的优越感还是让村民们对这些外来人群不屑一顾。
小胖子从小被刻薄的二娘刁难惯了,无所谓的和爷爷唠了会家常,爷爷表面上训斥了他几句,同时用手捏了捏小胖子的手心,表示对小胖子的安慰。小胖子轻轻握了握爷爷粗糙的大手,以示回应。
说起来,二娘对自己虽然刻薄,对爷爷倒还真是没少了吃穿,不说多好,温饱总是有的。也正是由于这点,虽然二娘对自己不好,但是每次回去的时候,小胖子总是没少了给自己小堂弟,堂妹买零食,玩具。当然,必须在村里商店买,不然连门都拿不进去。
祖孙两个打着暗号聊了几句,小胖子回头转回了根据地,顺便把那件呢子大衣也收了回去。村民们忌讳,垃圾村的拾荒者们可不忌讳,自己不用,卖给他们也是好的,怎么着也要把干洗费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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