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我去红梅花家送筛子,正碰上打架,几乎把我也打进去!二妮擦着脸、整着鬓角的头发说。
谁跟谁打?文景一惊,情不自禁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姐夫跟红梅花呀。二妮道。
哪一个姐夫?当文景意识到二妮说的正是吴长红时,立即窘红了脸。便呸呸地唾着,骂二妮道:才下贱呢,见个男人就想给当小姨子!
咯咯咯,你猜因为什么?二妮笑得前仰后的,连话也说不真切了。
看二妮的样子,文景便心跳不已。她猜一定是红梅花听说了打井工地上她与长红亲吻的情景。好在有手头的活儿作掩护,文景愣怔片刻,在她所抱的这捆秸杆中发现了一穗未切掉的扁高粱穗儿,就不慌不忙把它掐下来,走进街门扔到了驴槽里。
啊呀呀,那个糊涂蛋,生铁脑瓜里灌了铜!把黄豆倒在玉茭袋子里了,气得长红哥揪住头发就打
那还值当打么!听到人家俩口子在同心意搞收藏,文景心里又凉了半截儿。
红梅花也是你这话呀。说是搅了黄豆的玉茭面蒸了窝窝才香呢,还值得动气?长红哥就骂她就长了一副八哥儿巧嘴,搅了玉茭的黄豆还做不做豆腐呢?红梅花说那有什么要紧,做豆腐时,我问二哥换去!好家伙,红梅花一提二哥,长红哥脸上一黑,突然更来了气!黑旋风儿似地抡了铁拳又打又捶。两人从扇车下滚到玉茭堆里,又从玉茭堆里滚到柴草垛下。我去拉架,几乎把我也打进p>
后来呢?从这种情形看来,长红亦知道红梅花和他二哥的不正当关系了。文景心里一松,便感到身子乏困。她背靠了贴墙的秸杆,小憩下来。
长红哥便恶狠狠地骂道:二哥,二哥,你倒叫得亲热!老子在打井工地上生死未卜时,你在哪里?干什么勾当!说!一巴掌扇在红梅花脸上,腮边就肿起一隆!
红梅花见鼻孔里出了血,就疯子一样用五指抓挖长红哥的脸。喷着血红的唾沫骂着:老娘不好也没到众人场子中浪去!老娘不在,正称了你们的意!脸贴了脸,嘴对着嘴,和上炕解裤带有什么差别?咱们扯平了!二妮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没有剪裁,怕文景脸上挂不住,忙把话打住了。
不料,此刻文景倒听呆了。两颊潮红,目光幽远。她静静地团弄着不知几时从头上摘儿头巾,象沉浸在什么有趣的意境中似的。
好,好,你吃醋咱就离婚!长红哥这才松开了手。
离就离!老娘离了也不走!谁叫你家还有两条棍呢!我这一块臭肉就要搅和你家那满锅香汤哩!
那么,他(她)们真去离了?文景突然发问。
没。长红哥的爹娘原来在后院帮工,听见吵闹抱了娃儿就回来了。这才把p>
那,那后来呢?文景神情恍惚,还在追问。
长红哥出来后就朝村外走了。想必是又去了打井工地。
这,这就是你说的喜讯么?文景终于清醒过来,淡然一笑,带着揶揄的口吻质问二妮。
二妮见文景眼仁里暗含着喜悦,口气中露出的却是失望,即刻就来了灵感,便信口胡编道:长红哥一边朝外走,一边还气冲冲地说:今日不离明日也得离!生死关头见了真情,老子就娶定了陆文景!任谁也别想阻拦我!这是不是喜讯呢?
文景见二妮油腔滑调,学长红学得惟妙惟肖,跳起来就用头巾抽她,骂她胡诌。但在她内心里却确认这是真的。热恋中的人,对情人的甜言蜜语宁信其真,不信其假。文景此刻的情景正是如此。二妮离开之后,文景独自躲在高粱秸杆下感动得涕泪p>
今日不离明日也得离,老子就娶定了陆文景!二妮杜撰的瞎话就成了陆文景的定心丸。这之后她满怀希望地等着吴长红的动静,精神平稳了许多。
秋收完毕,进入初冬。吴长红仍没有动静。当陆文景听说吴长红又领着一把子人开赴吴庄村东北面的打井工地后,就急了。她在一张小纸条上写道:你不是说重新来么,何年何月?写好了,就不顾一切地交给了冀二虎,让他转交吴长红。长红立即给她回了信。信是这样写的:
文景:
来到打井工地,触景生情。想到你不顾自己身家、个人名誉,全力抢救我的情景,真叫我梦魂萦绕,不知道怎样爱你才好。开镰之后,本想去帮你,可家中母夜叉看得贼紧。只好动员了我的几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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