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也没有什么表示,只礼貌性地笑一笑,略表赞许。
房氏心中意难平,她的嗓音清甜透亮,还没见过哪个说不好的,这些人不是存心给她难堪是什么!
柿子挑软的捏,房氏捉住吴氏问道:“妹妹,是不是我唱的不好?”
吴氏莞尔道:“二嫂嗓音很好听。”
房氏眉毛一扬,道:“我瞧你不大喜欢的样子。”
吴氏想说喜欢,这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若是寻常曲子,甜甜的嗓音唱出来她肯定要赞一句,但这首《水调歌头》这般随意地唱出来,终究有些亵渎了。
吴氏正犯难,钟延泽出声道:“意境上到底少了些,若再仔细雕琢下,不失为一首佳曲。”
这话也是很得罪人了,吴氏担忧地皱了皱眉。
果然房氏黑了脸,瞪着钟延泽道:“三弟这是什么意思?你才读了几本书,举人都没考上,懂什么意境不意境的!”
人蠢不可怕,就怕蠢而不自知。钟延泽虽然不是举人,但年仅十八,凭自己的能力中了秀才,在世家子弟里,也是很了不起了。
说到底还是起于丫鬟冬雪抢了风头的缘故,苏绿檀是看不下去了,接过话头道:“三弟不曾说错。这首词理趣情趣皆有,立意高远,情韵兼胜,境界壮美,跟戏楼里的小曲儿不一样的,不该唱的这么轻浮。”
苏绿檀点评的犀利准确,褒贬到位,听起来熨帖的很,钟延光不由得翘起唇角。
房氏更气了,一首曲子哪儿那么多歪道理,分明就是一个个的联合起来欺负她呢!
房氏憋屈道:“好坏都由得你们说了,若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举子评论也就罢了,怎么没功名的也都胡咧咧了!”
这话比钟延泽说的话还难听。
钟延光不依了,他正色道:“三弟和……你嫂子都没说错,确实唱的庸俗了些。”
房氏怒得胸口都快烧起来了,大房二房上上下下一起欺负她一个弱女人!
钟延轩面上一派难堪,斜了房氏一眼,让她赶紧闭嘴。刘氏也示意房氏赶紧住口。
忍着火气,房氏拉长了脸,只敢委屈地小声道:“没想到大哥对文也精通,没去学文倒是可惜了!否则钟家该出个举人老爷的。”
钟延轩发作了,暗地里狠狠地掐了房氏一把,斥骂道:“蠢妇!”
房氏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红着眼睛道:“我哪里说错了?”
钟延轩面色黑的像锅底,没好气儿道:“你嫁进来的前一年,大哥偷摸摸去参加了乡试,中举人第三十六名,你说有没有资格点评你?无知!脸都给你丢光了!”
这下子换苏绿檀对钟延光刮目相看了。
房氏嫁进来的前一年,那就是三年前,那时候钟延光才十七岁,竟然中了举人第三十六名,在京城这人才济济的地方,不及弱冠就得了功名,果真是天资聪颖!
若不是生在定南侯府,钟延光也该是天子骄子,人中龙凤!
苏绿檀悄悄地撞了一下钟延光的胳膊,低声打趣道:“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钟延光淡然道:“不足一提。”
苏绿檀唇角缀上一丝笑意,道:“夫君好厉害!”
钟延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对面的房氏自觉脸上无光,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钟延轩丢了个大人,再不肯把气度都丢光了,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再来传花球,且看看下一个是哪个得了彩头。”说完把花球拿到了手上。
冬雪继续击鼓,这回吟诵的是《满江红》,豪迈壮阔,气氛一下子又好起来了。
钟延轩赶紧把花球递到钟延光的手里,一路传到刘氏手上,她直接地丢到了儿子手里,忽略了房氏。
房氏:……
苏绿檀险些没笑出声来,忍笑之间,花球就传到她手里了,正好《满江红》也打完了,冬雪扯下汗巾子,一看是自己主子得了花球,笑逐颜开,就差没鼓掌了。
夏蝉把一个绸布袋子拿出来,送到苏绿檀手上,道:“夫人。”
钟延光目光停留在绸布袋上。
吴氏瞧着绸布上栩栩如生的花纹,好奇道:“这是什么绣法?倒是精致的很。”
苏绿檀道:“顾绣,就是以逼真闻名。”
吴氏笑问:“可否让我瞧瞧?”
苏绿檀便没急着把袋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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