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办完差事,便回了定南侯府,但他回的是前院,他在书房里把禁(注)书翻开读了读。
书的第一页有句言简意赅的介绍: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事。
钟延光攥紧铁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七个男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钟延光继续往下看。《今平眉》一共十四回,看完第一回,他就看不下去了,难怪官府要禁,书中名唤平眉的女人,太不检点了!
根本不是什么内宅琐事,而是后宅乌七八糟的fēng_liú韵事。
合上书本的那一刻,钟延光是有些生气的,他们夫妻都分房睡了,苏绿檀好端端地看这些玩意做什么?
转念一想,钟延光不禁问自己:难道她是想用在他身上?
要是这样的话……
蓦地面色发红,钟延光揉了揉额角,这样……这样也、也不行!
想到此,钟延光喉咙一紧,苏绿檀那女人,不会已经开始看了吧?
收起书,钟延光急匆匆地往外走,小厮在后面追着问道:“侯爷,您还回来吗?书房门锁不锁?”
钟延光哪里顾得听到这话,脚步生风,没多大功夫就进了二门,直奔荣安堂。
钟延光回来的太突然了,丫鬟措手不及,来不及通禀,就被他示意退下。夏蝉只好默默往内室的窗户边移动,试图提醒苏绿檀。
哪晓得夏蝉刚轻咳一声,钟延光的冷眼就甩过来了,骇得她赶忙低头退回了廊边。
夫人,自求多福啊。
钟延光从明间进去,进了次间,瞧见人不在,便走到了内室的绸布帘外,他挑起帘子一角,往里瞥了一眼。
苏绿檀正靠在罗汉床上,枕着迎枕,翘着二郎腿,左手五个指头上套满了蜜枣,圆不愣登的五个枣儿,一个一个地往嘴里送。明亮的花窗下,照得她肤白如雪,樱桃小口含着褐红的枣儿,娇艳欲滴。
过了一会儿,钟延光听到了翻书声,苏绿檀视线也跟着偏移了一下,他赶紧放下了帘子,往旁边躲了一步。
钟延光想,就这么走进去,可能会吓坏苏绿檀,她又正在吃枣,噎死了可惜,还是提醒提醒她的好。
遂轻手轻脚的后退了几步,钟延光从次间的门口,差不多是跺着脚往内室走,苏绿檀那边窸窸窣窣总算有些动静了。
等到钟延光挑帘进去的时候,苏绿檀正弯腰捡书,手里的枣儿还剩食指上的一个,罗汉床和地上各掉了一个。
看样子还真是吓到了。
钟延光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跺脚进来,苏绿檀只怕真得噎死!
走到苏绿檀跟前,钟延光问道:“在做什么?蜜枣都掉了一地。”
苏绿檀咬着嘴里那颗蜜枣,吞咽下去才回答说:“看、看书啊。”正看得脸红心跳的时候,钟延光竟然神出鬼没进来了,差点儿没把她的魂儿给吓丢了。
钟延光状似无意问道:“什么书?”
那本书扉页还开着,苏绿檀赶紧单手把书合上,钟延光眼尖,看到里面写的几个字“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很显然,就是《今平眉》。
然而封面却不是《今平眉》的,蓝色的半旧封皮上,写着的两个大字是《论语》!
盯着那书的封面,钟延光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苏绿檀为了掩人耳目已经给禁(注)书换了封面了?!
这女人的脑瓜子,在这些事上倒是很会讨巧。
苏绿檀瞧见钟延光神色略微有异,镇定下来,把“《论语》”一书放到身后的迎枕旁边,泰然自若道:“下午闲着无事,就捡一本《论语》来读一读。”挑眉一笑,她还自得道:“夫君没想到吧,我也是会看圣贤书的人!是不是很端庄,很贤淑,很合你心意?”
钟延光嘴角一抽,神色淡然道:“那你学到了什么?”
苏绿檀道:“《论语》我都读百遍了,眼下再读,果真有温故知新之用啊!”
钟延光嘴角抿了一丝笑意,还温故知新,孔圣人若在世,不带上三千弟子排着队挨个敲破苏绿檀的脑壳才怪。
也不戳破苏绿檀,钟延光坐下继续语气平静问道:“那你说我听听,温什么故知什么新了?我倒是很想听听夫人对《论语》有什么新奇的见解。”
苏绿檀立即开始搜肠刮肚,眼睛眨了半天,一时间还没想出合适的话。
钟延光扭头与她对视,苏绿檀也望着他,眼看着他又要发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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