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虞晚摔坐在马路上,仰头看清了这个于情于理都是来兴师问罪的男人。
他身量颇高,应该过了一米八五,更别说还有仰视的视觉加成。虞晚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影子投下来,就像足以摧城的黑云,带着虽不露表面、但你知那内里有万伏雷霆的威压,把自己困在下面,气息都喘不匀称了。他穿得比较随意,深灰色的短袖外套,里面一件黑色的背心,鼓鼓的肌肉把那背心撑得满满的,露出的手臂线条紧实,力量感厚重得简直能具象出实体。
他歪着脑袋看着她们,眼睛瞪得圆圆的黄玉,和摔坐在地上的虞晚,薄薄的嘴唇扯了扯:“哦?喝醉了?”
虞晚不知道该怎么办,脚踝还疼得厉害,偏偏又穿的是这样的高跟鞋,她根本不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气势吓人的男人一把握住黄玉指着他的手腕,把蹲在她身边的黄玉扯站起来。
黄玉一米六六,比他矮了一截不说,本身就半醉不醉的。被男人一扯,“啊呀”一声差点摔出去,虞晚心里害怕得厉害,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一叠声的讨饶:“先生…先生!先生,她真的喝醉了,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男人瞥了她一眼,又瞥了在自己手里乱挣扎的黄玉一眼,还是那把乌沉沉的嗓子:“她说,拦车?载人?”
虞晚连连点头,生怕晚了一秒:“她——我们准备打出租车回去!她喝醉了,说鞋子打破了脚,不肯走路去另一个街口……先生,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喝醉了,您别和她计较……”
应该是虞晚心慌意乱之下,说得颠三倒四,男人顿了一顿才听明白,眼睛往黄玉脚上看了一眼,又往她脚上看了一眼,这才松了手。
虞晚不敢放松,赶紧张手搂住软下来的黄玉,一面拍着嘟囔说“娃娃我好困”“要睡觉”“不舒服”的黄玉,一面绷紧了等男人的发落。
实际时间并不长,可虞晚真是绷得全身都疼了,才看见男人往外侧吐出一口气,凌厉的一双眼睛扫下来:“算了。”
虞晚如蒙大赦,连连感谢的词还没出口,就又听见男人沉沉的问:“你现在怎么办?”
“啊?”虞晚一愣,呆呆的回话,“打车回去……”
男人像是被逗乐了,“嗤”的一声就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哪打车?怎么回去?”
虞晚下意识咬住嘴唇,对,这条路上入夜之后车流量本来就小,这么久了,除了好死不死被黄玉拦下来的这个男人之外,一辆别的车都没有,在这里等到出租车的可能性实在不高,那就只有走回去打车,可不说这个状态的黄玉了,虞晚自己现在崴了脚……
“给我。”
啊?
虞晚抬头。
男人朝她伸出一只手:“把人给我。”
虞晚坐起来。
今天是军训的第十一天,辅导员昨天晚饭之前,也就是虞晚回寝室睡觉之前就在班群里发了消息,说今天上午去主田径场列队集合,听完领导发言之后再由各个军训排长带队回各自的训练场地。
集合时间是八点,七点半去足够,现在还早。
虞晚记得,学校宿舍的热水供应开始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马上就要到了。
虞晚慢腾腾的把纱帐卷起来,用勾子挂好,小心翼翼的踩着包着泡沫垫的梯子从床上下来,把黄玉乱七八糟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她的衣柜里,轻手轻脚的刷了牙,把自己的浴巾摘下来。
关上卫生间的门,把热水卡放上读卡器,虞晚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清晨的气温并不高,热水出来之前有一截冷水,这双重的凉意让虞晚的皮肤生理反应的起了一层小疙瘩,鼻翼痒痒的,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水压不高,温热的水流浇在皮肤上,很舒服。
虞晚用手接了二十秒的热水,才感觉自己的手实打实的发起了热来,顿了一顿,虞晚闭着眼睛摸向了自己胸口。
触指滑腻,却不是熟知的皮肤触感,而是另一种附着物的感觉——口红?
虞晚的动作快了起来,手指贴平,并不去看,只是迅速的、用了点力气的去搓洗自己胸前那块娇嫩的皮肤,直到一点都摸不到其他的附着物才停下。
水流不歇,虞晚急促的喘着气,颤颤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去看自己的身子。
刚刚搓洗过的那块皮肤还红彤彤的,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小块颜色更深的印记,没什么悬念,这是......吻痕。
吻痕啊。
黄玉几乎是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虞晚脑子还没转过来,听他说“把人给我”,搂着黄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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