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他可不是普通的练气修士,继承了赵文昌的记忆,对这散功之术他也懂得一点。
按常理说,修士主动散功,的确是能重新修炼。
但这吕霜要取他一身修为,显然是要修炼一门诡异的功法或是开启什么特定的秘境之类,总之不是纯粹的散功。
而且即便只是让陈宇散功重来,他亦不可能答应。
无缘无故,凭什么要他散掉辛苦修炼所得的修为?
“两万灵石不够,那就再加两万,这么多灵石够你一路重修到筑基期了!”
见陈宇一脸阴沉,吕霜又加了价码。
“吕师叔莫再提此事,师侄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
陈宇冷冷的道,态度不复之前的恭敬。
吕霜眼眸一寒,一股沉重的威势压住陈宇,道:“小子,你想好了再说,本座堂堂筑基中期的修士,若不是看在你我同属太屏一脉,断然不会对你这么容忍!”
“同属一脉,呵呵!”
筑基期的威势岂是陈宇能够抵挡,短短半秒时间,他就被压得大喘吁吁,汗流如水,腰间剧痛,几乎要跪倒在地。
“小子,你同不同意!”
吕霜居高临下,斜眼瞥视着他。
身体经脉暴涨欲裂,陈宇咬牙切齿,忍着痛楚道:“师侄说了,绝不答应!师叔难道要在太屏峰杀了我不成?”
“哼!臭小子,你以为本座不敢!”
吕霜凤眉一竖,施加的气势却减少了几分,正如陈宇所言,在有一名元婴和数名金丹高手坐镇的太屏峰,她吕霜还没有底气击杀一名同脉弟子。
况且这陈宇是十八等的雷灵根,刚入门就引起了峰内几大势力的关注,包括她所在的吕家都对陈宇抱有一丝招揽的想法。
用灵石和他做交易让他主动答应,各大势力不会多管闲事。
可要强行威迫,那些老家伙怕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太屏峰一脉对有潜力晋级筑基的弟子,可是严加保护的。
身上的压力渐小,缓了口气,陈宇不亢不卑的道:“若吕师叔无其他的事,恕师侄不远送了。晚一点,师侄还要去钱通师叔那听课。”
“钱通?”
吕霜讽刺的道:“你以为那老顽固能护得了你,等着吧,半年之内,本座定让你乖乖答应!”
待说到最后一字,吕霜人已不见了踪影。
陈宇脸色忽青忽白,手中法决捏变数下,飞剑流金阵重新恢复了寂静,不过中间处漏了一个大洞。
好在吕霜之前是有求而来,没有彻底破坏大阵的核心,也就是那六根阵旗,只要吸收几日灵气后,就能补上缺口。
“嘭”一声关上屋门,陈宇推开木床,腾出的位置赫然是一条粗糙的暗道。
这是他前夜临时挖的,专门用来储放财物,而且通道入口被他迁来的阵法能量所笼罩,除非极为接近,否则就算是筑基修士的灵识也无法轻易察觉。
矮身走下,这条暗道有两丈深,地下有序的摆着十几件宝光灼灼的法器。
“小灵!”
陈宇喊了一句,就见一只牛角金虫自泥壁缝中钻出,飞到他的耳朵廓上,亲昵的拱蹭着。
倒出几颗灵石,小灵欢快地跳了下来,捧起一颗放在嘴边“嘎嘣嘎嘣”的吃着。
小灵目前尚在刚出生的阶段,食量不大,要求也不高,每隔两、三天喂一块下品灵石就不会有饥饿之感。
万山虫在当世珍贵无双,小灵的存在一旦暴露,元婴老怪都会出手抢夺。
如若没有必要,陈宇绝不敢把小灵随身携带。
返回上方,陈宇端坐着,开始考虑如何应付吕霜。
这女人性格咄咄逼人,不是好相与之辈,半年内,自己恐怕要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了。
琢磨半天,陈宇换了衣裳,打开门往山腰方向跑去。
太屏峰有一座“讲道阁”,专为练气弟子解决修炼上的困惑而设。
每日,讲道阁都有数位筑基师叔在那里开课,吸引数百位练气弟子前来。
当然,入阁不是免费的。
在给守卫师兄交了两块下品灵石后,陈宇得到放行,一路很熟悉的往东面走去。
不久,绕过一片悬壁,眼前印入了一方巨大的碧绿岩石,岩石之下摆放着数百个石凳。
讲道阁露天而建,这里是东道场,此时听课的人大约有百来位,外门、内门弟子皆有。
而坐在巨大岩石上讲课的导师,是一名微胖老者,正是钱通师叔本人。
找了个石凳坐下,陈宇默默的听课。
钱通师叔活了几十年,没有和谁结过道侣,唯一的一名亲传弟子,听说在二十年前因为意外陨落了。
所以,一直到如今,钱通师叔也还是孤身一人。
他对钱通这人印象不错,当年,朱鸿才和邵元俩恶霸向他索取月俸,也多亏了钱通将那两人呵斥走。
虽然不是救命的天大恩德,但陈宇这些年心中一直存有感激的。
三年前,偶尔得知钱通师叔将会在讲道阁常年驻扎后,每隔一个月陈宇都会来此听他讲课。
一来二去,就入了钱通的眼缘。
其实他这般做是别有用意的。
毕竟有赵文昌的底子在,陈宇修炼到今,都未出现修炼上的困惑,根本不需要听钱通讲课。
不过,钱通此人颇为正气,不似奸恶之徒,陈宇觉得可以深交一番。
于是,在他刻意的营造下,他在钱通心中,已然是一名天资聪慧,又刻苦修炼的亲近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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