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沉声说道:“不,这天已经变了。”
说罢,夏风转身回观。当她迈步进观门,天上密布的云层里忽的劈下来一道闪电。闪电的白光,耀亮了灰蒙蒙一片的天空。猝不及防地,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李传甲关紧了观门。倾盆大雨不但冲刷了观前的鹅卵石路,亦洗净了皇宫外堆积如山的尸首上的鲜血。
地上流淌的鲜血顺着京城地势的低斜,汇进了护城河里。护城河被染得猩红。当大雨过后,天放晴朗,整个街道又洁净如初。除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前天夜里发生的那一桩惨案。
此次谋逆一案,共斩杀叛贼人头数千,牵连亲族上万。武帝一道旨下,所有与案有关者,尚活着的人,一律凌迟,而至于他们的亲属们,全部诛灭九族。
宁王宋衡之因为勤王有功,又重新获得了武帝的信任。一时间,武帝对他的盛宠更胜从前。
数月后,宁王奉命携重兵把守边关。
夏风奉旨代武帝送宁王出城。
“知道为什么那些叛贼必败无疑吗?”夏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另有深意地问宋衡之。
“愿听国师教诲!”宋衡之与夏风心照不宣。虽然两人周遭站满了来送别的官员。但有些私密的话,他们仅凭暗语,又或是眼神便可告知彼此了。
“名不正言不顺。”夏风意在让宋衡之引以为戒。要想造反,首先得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宋衡之心领神会。他向夏风拱手作别。
马蹄声起,夏风领群臣立于城门下。他们一众人,望着宁王带着十数万的兵马,一骑绝尘,渐渐的,消失在了漫天的黄沙之下。
—— —— —— —— —— ——
一年后
武帝一心修道,已经有许多日子没上朝堂。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将权力死死地攥在了手心里。一切军国大事,自有臣子亲到寝殿向他禀告。
这日,武帝突然传唤国师到寝殿密谈。
“有人参宁王在边关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国师,你怎么看?”武帝与夏风的中间,隔了一层轻薄的青色账纱。
偌大的寝殿里连根蜡烛都没有点,以至于一切都黯然无光。夏风站在账外,看不清武帝的表情,唯能感受到他压得沉沉的语气。一切的喜怒哀乐,他全隐了进去,让人看不清分明。而武帝坐在账内,亦是看不清夏风的表情,唯能看见她潇洒俊逸的身姿。任是天大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好像云淡风轻般容易。
“陛下是想我亲自带宁王回京?”夏风刚得到消息,有人向武帝告密,说她与宁王一直暗通消息,还说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国师果然聪明,”武帝低声笑道,眼中寒光四溢,“寡人命你立刻带他回京。进京后,无论他对边关的事作何解释,皆立斩不赦。”
夏风神色一怔:“看来陛下是一定要宁王死了?”
武帝冷笑。他残酷的声音自帘后悠悠地传出:“国师,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宁王死,要么你死。你选哪一个呢?”
第29章 心机女国师(8)
近一年,边关战事频起。
自宁王宋衡之重掌兵权后, 屡次击退外敌。武帝一再赏赐。这不但引起了朝中众臣的非议, 还招来几位皇子的嫉妒。
于是,谣言纷起。有人参宁王拥兵自重, 意图造反。有人告密,说宁王私制龙袍,有篡位的念头。对这一切,武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皆不闻不问, 好像全无想法, 继续对宁王一如既往的宠爱有加。
直到有一天, 一个不起眼的侍郎上书说宁王与国师恐有私情,两人一直暗通款曲。武帝勃然大怒。他先是斩了上书的侍郎。侍郎非但没能从参奏宁王和国师的本子里获得升官发财的机会, 反倒被扣上了辱没国师的罪名,身首异处。接着,武帝又私传国师, 命他领旨亲调宁王回京。并且,在宁王回京后, 务必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处死。
有关武帝要对宁王不利的传言, 从京城传到了边关。
任副将的周缊接到密报后,苦口婆心地劝宋衡之:“宁王殿下,昏君残暴无道。不如,我们索性就反了吧!”
宋衡之时时念着出京时,夏风叮嘱的那句话。他问周缊:“我现在一旦反了, 就是乱臣贼子。不光是圣上的兵马,就连各诸侯王都可以来讨伐我。你觉得,以我们十几万兵马,对天下上百万兵马,有几成胜算?”
周缊不语。他眉头紧锁了一会儿,蓦地不甘心地说道:“只是,你也不能回去送死啊?武帝心胸狭隘,又喜怒无常。你回去,一定凶多吉少。”
宋衡之信步走出军帐。
漫天的星斗在暗蓝色的夜幕上熠熠生辉。不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几排巡营的士兵们从军帐间齐步经过。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宋衡之满不在乎周缊的担忧。因为他已经知道,来下达旨意调他回京的人是当朝国师。
对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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