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顿了顿——也对,有九思和二筒在,必然向他汇报过。
她索性不再吭声,在傅令元的全程注视下,吃到只剩最后一点汤底。
傅令元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傅太太挺好面食的。像北方人的口味。”
阮舒抽了纸巾,不甚在意地说:“喜欢吃北方面食的南方人有不少。”
耳中又捕捉到科科踩转轮的动静,她不禁蹙眉:“能让它安静点么?”
“不能。”傅令元闲闲散散地解释,“它是夜间活动的动物。”
阮舒瞥了一眼动静来源的角落,作罢,继而从餐桌前起身,“三哥不是说累着了?那继续没有处理。”
以为傅令元会反对,然而并没有。
“好,别太晚。”
待她走出几步之后,他蓦然又说了句话:“汪裳裳的孩子已经拿掉了。”
阮舒稍滞身形,扭回头,笑笑:“三哥不必特意告诉我这个。”
傅令元扬唇:“你不好奇,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阮舒耸耸肩:“还行。”
不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事,她懒得管。
但傅令元还是强行告诉她:“陆少骢。”
“他?”阮舒愕然,“他和汪裳裳不是表兄妹么?”
傅令元斜斜地勾唇:“那又怎样?”
他的语气,令阮舒有点不舒服。
“孩子是他亲手拿掉的。”傅令元单只手肘支在餐桌上,手掌驻着下巴,语调懒懒的,“昨天晚上。别墅后面的屠宰场。我在一旁欣赏完他的手术。”
虽然她从来没有去过那栋别墅后面的屠宰场,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环境,但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她的脑中自发模模糊糊地浮现画面。
“你看不出来吧?他以前在国外,因为浓厚的兴趣,上过一阵子的医学课。”傅令元笑。
阮舒记起曾见过的那具尸体手臂上的伤口。
“知道三个月的胎儿有多大么?”傅令元含笑,再次发问。
阮舒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抿唇无话。
傅令元另一只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抬起来,在半空中比划出一个**厘米左右的长度。
他的嘴角弧度微抿:“或许你可以想象一颗梨子的大小,更立体点。”
阮舒仍旧不吭声,然而她已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想象力随着他的话展开丰富的画面。
傅令元唇边噙笑,定定注视她:“陆少骢拿着刀叉,从盘子里切了一片,递到我面前,说味道很好,问我要不要一起尝尝。”
阮舒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垂落在腿侧的手指亦不禁轻轻颤了颤。
傅令元已从餐桌前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拢在怀里。
阮舒的手肘稍抵在他的胸膛,嗓音清冽:“你吃了?”
“如果我吃了呢?”
阮舒的手指又不禁一颤。
傅令元显然察觉,轻笑:“傅太太在害怕?”
阮舒闭了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否认:“我只是觉得恶心。”
“嗯,我也觉得挺恶心的。”傅令元笑了笑,“所以我拒绝了。”
阮舒莫名地松一口气,推开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傅令元的手臂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不让她完全脱离他:“傅太太很早之前不是问过我,我和陆少骢的关系有多好么?现在让你了解更多。”
阮舒抬眸看他,傅令元也正低眸看她。
“我和他关系好,最重要的原因不在于我和他是表兄弟,也不在于我和他投缘,而是……”他的眸子微微眯起,瞳仁黑得幽深,指尖在她的唇边轻轻地摩挲,菲薄的唇翻动,“dirty-makes-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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