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洲握着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盯着黑掉的屏幕,有些无奈地摇头。
“二爷。”荣一在这时从外头回来复命,“样本送到鉴定机构了,结果一出来会立刻告诉我们。”
“嗯。”陈青洲略略颔首。
“还有,”荣一继续汇报,“傅警官今天又去宠物店了。”
“然后呢?”陈青洲的嗓音微冷。
荣一垂首,音量放低了许多:“没有然后了”
陈青洲直接将手机摔桌面上。
“对不起二爷,属下们无能。”荣一的脑袋垂得愈发低。
勿怪陈青洲发这么大火气的。之前就汇报过傅清辞去宠物店里询问公刺猬和刺猬繁衍后代的讯息,陈青洲也交代了就此查探清楚。
然而,随后的情况却是,别说查刺猬了,他们派去的手下甚至在美容院把傅清辞给跟丢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傅清辞的行踪,直至傅清辞自行出现。也不知道期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当时他们就明白了,傅清辞其实早就发现被他们跟踪。
想想也对,傅清辞好歹是个警察,对他们的跟踪毫无察觉,那才是有问题。
“她现在人呢?”重新出声,陈青洲的火气似已平复。
荣一小心谨慎地回答:“傅警官去谈警官家里了。”
立时,又特别低气压。
少顷,陈青洲蓦然起身,眼睛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似的:“备车。今天我亲自去盯着。”
这边阮舒放下手机后,定定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在电脑上编写新公司的员工招聘启事。
临近中午时,马以亲自给她打电话了,开门见山直接道:“过来一趟,我现在精神病院。”
阮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应承:“好!我马上!”
换了身衣服,带上手机她便直奔精神病院,并未发现有道守在外面已久的人影悄然尾随其后。
之前来过两次,她已基本熟门熟路。
草坪上放风的病人依旧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似的追赶打闹。
阮舒沿路穿心而过,在一楼的大厅和马以汇合。
“你都安排好了?”
马以斜斜睨她一眼,表情上俨然写着:“没安排好我找你过来干什么?”
阮舒笑着闭了嘴,跟着他上楼。
二楼的活动大厅里此时此刻没有其他病人,只有那个毁容男人独自坐在画架前画画,一旁杵着两名护士。
凝着他的侧影,阮舒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滞了滞。
察觉她没跟上来,马以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
阮舒深呼吸两口气,继续前行,走向他。
他的画板上空空的,倒是手边的桌子上一大堆画好的稿子,依旧全部都是白色的纸面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线条。
他手上的皮肤也全是硫酸腐蚀灼伤的痕迹,他甚至连握笔都是困难的,由此他画出来的线条都难免歪曲。但他看起来很认真也很执着,貌似很努力地想要把线条画出他想要的形态,一次一次,却是失败。
阮舒站定着,注视着画笔几次从他手中脱落,最终他还是画得不太成样子,她的心情像沉进了深海了一般。
“我可以碰他么?”她偏头问马以。
马以扶了一下眼镜,点点头:“他现在的状态很稳定。我们都在旁边看着,没问题的。”
闻言阮舒没再犹豫,上前一步,覆在他的手背上,握紧他的手,带着他,缓缓地完成一个“林”字。
写完,他忽然转过脑袋来看她。
近距离之下,他的样子比之前远观还要恐怖,他的鼻子塌陷得只剩两个孔,呼吸灼重他歪掉的嘴巴,嘴唇几乎没了一半,露出他的牙龈和牙齿。
阮舒竭力不去注意其他部位,只盯着他的眼睛看。
她以为,他会对此有反应的,然而并没有。他的眼神是空洞洞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焦聚。
她多希望能再从他的目光中看见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他对她流露出的那抹对她的激动,或者是最后他被带离时的哀伤和绝望也好。
“林璞?”阮舒没放弃,尝试着唤他,同时更加集中精力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林璞?”
她还是看不出他有反应。
他呆呆地站立着,抽回了他自己的手,继续在画板上划线条。
见状,阮舒深深地蹙起眉头难道不是?
“你在怀疑他是林家的人?”马以在这时出声。
阮舒有些呆怔地回过身:“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吧,他刚刚没有反应。”
她很灰心,她很丧气,她也很矛盾很纠结。其实他没反应,她该高兴的,或许她真的猜错了,他根本不是林璞,那个林璞也不是假的。
可
阮舒从桌面上拿起两张他的画,递到马以面前:“你仔细看看,他重复画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像林?”
马以接过纸,瞧了两眼,复又抬眸,未置与否。
阮舒读懂他的意思:“你不觉得像?”
马以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不是不觉得像,而是,如果说它和其他字像,也未尝不可。”
阮舒沉默。须臾,沉声:“我想给他做亲子鉴定。我怀疑他是我大伯父的儿子。”
马以颔首:“好。我让护士去取点他的血液样本。”
谈笑家楼下。
陈青洲一声不吭地坐在车后座里,交叠的腿上摊开着一份文件,然而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视线凝向车窗外,定在三楼的某扇窗户。
根据之前的手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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