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十亩稻田全部插完花了四天时间,育秧田里还剩下十几捆秧苗,桃爷在村里溜达了一圈,询问谁家缺秧苗。很快,这十几捆秧苗就被人提走了。
忙完插秧,就要忙着割麦了。麦田里的麦翻着金色的麦浪,桃爷扯下麦穗在手里搓了搓,看了着麦粒,又放嘴里嚼着吃了,决定等几天再割。
接下来的几天,长富和长贵负责把秧田里上浮的秧苗插好,桃爷开始捯饬打麦穗用的‘联架’,联架是一种脱麦工具,就是用竹条把七八根树枝并排编在一起,像个小筏。筏的一端做成轱辘状,轱辘套在一根四五米长的竹竿上。人们只需要握住竹竿由上向下翻动,顶端的轱辘就带动筏拍下来,打在麦穗上。成熟的麦穗晒干了,麦壳脆脆的,筏一拍,麦粒就脱下来了。
做好几把联架,桃爷挑了一块最熟的麦田,开始割麦了。
割麦期间,鸡群又迎来它们的牢狱之灾。这群鸡能吃,还到处拉屎脏地方,李氏很果断的把它们又圈起来。
邻近端午的天气,加上旱情严重,今年显得尤其炎热。割麦穗比插秧简单些,桃爷家几乎全家出动,都戴着草帽顶着日头,挥着镰刀割着麦穗。
大宝和二宝割的很认真,割完一把麦穗扔到一旁的背篓里,还要检查一下是否有漏割的麦穗。孩们还小,容易中暑,桃爷不让他们在地里呆久,他们割满一背篓,就自己背回家去,这样来回能歇一歇。
刘氏和张氏只负责割麦,男人们不仅要割麦穗还要负责往家里背,一大背篓麦穗压的紧紧的,男人们轻松的背上就走了。
宝和四宝不能割也不能背,他们负责送水。两个小矮个提着水壶,戴着大草帽,像两朵移动的蘑菇。他们把水送到麦田里,看着爷奶爹娘叔叔婶婶都汗流浃背脸颊通红,赶紧倒水奉上,趁着大人喝水,他们又摘下大草帽帮忙扇风。
桃爷乐呵呵的夸奖宝和四宝是孝顺孩,宝和四宝扇的更起劲了。
割回家的麦穗都摊开在院坝里晒着,李氏不时用手里的竹耙翻动麦穗,等到午饭后,麦穗晒得干干的,麦芒蓬蓬的。大人们都手握联架开始打麦穗了,一联架下去,碰的一声,蓬蓬的麦穗就被拍瘪下去,有麦粒飞溅出来。一轮下来,麦穗都被拍成软软的一层麦瓤,刘氏和张氏拿着竹耙把麦瓤耙走,剩下的全都是麦粒,把麦粒扫到一边,再把麦瓤摊开继续拍打直到麦粒全部脱下。
家人人手多,很快把上午割的麦穗拍打完,院坝里晒得全是新脱出来的麦粒。一家人又出去割麦穗了。
往年割麦期间还担心下雨,麦抢收不及时会长芽。今年天旱,倒是不用操心抢收和晾晒问题。这七八天时间,一直都是早晚割麦,中午打麦穗,等到麦穗割完,麦粒也差不多全部脱出来了。
这些脱好的麦粒并不能马上装进粮仓,除了晾干水分,还要清理麦壳麦芒和石。这些活都是女人们的。孩们每天戴着大草帽提着小篮,到麦田里拾遗漏的麦穗。
等到孩们拾完麦穗,男人们接着去麦田里割麦杆。
男人们把成捆的麦杆背回家,柴房小,堆的都是树枝树干这类好柴火,像麦秆这样的柴火,不耐烧,还占地方。
桃爷砍来竹,破成竹条,把麦秆盘在一棵榆树周围。麦垛越盘越大,越盘越高,桃爷看了看麦垛大小,觉得合适了,就不再收麦秆,剩下的麦秆堆砌在麦田里,沤烂了做底肥。
村里到处都堆着麦秆垛,孩们在麦草里藏猫猫,或者从麦垛上往下跳。很多宝塔一样的麦垛,几天功夫就被孩们玩散架了。
割麦期间,迎来了一年一的端午节。
端午节是很传统很重要的节日,全村老小都被节日的气氛感染,暂时忘却了农忙的劳累。桃家村人过端午节不包粽,而是蒸包。
李氏一早就背个背篓全村晃悠,割上几捆艾草,摘几把花椒叶,折几枝柳叶桉,拔几丛香龙草就回家了。艾草分成小捆,正房东屋西屋门上各挂一捆。李氏把艾草、花椒叶、柳叶桉放到锅里熬成褐色的草药水,用棉布蘸着给孩们擦身。
大宝他们每年都要被李氏按住浑身擦一遍,最后还在每人头顶涂抹些雄黄。他们不喜欢这个味道,李氏说这个药水擦了不生痱不长疮,雄黄能驱虫蚁。
几个孩扭捏着不擦澡,李氏就祭出杀手锏:“谁不擦,谁中午就别吃南瓜包!”
“每年都这样!”孩们抱怨着,为了中午这顿南瓜包,必须忍受怪味药水的涂抹。
刘氏和张氏在菜地了摘了两个青绿色的大南瓜,这种水南瓜是水水脆脆的,可以炒菜吃,还有一种面南瓜是金黄色的,不适合炒菜,适合蒸着吃、做南瓜饼或者熬南瓜汤。
刘氏和面发面,端午节用的是纯纯的白面。
张氏熟练的把两个水南瓜洗净,挖掉里面淡黄色的内瓤,切成细丝,用盐腌着杀水。张氏拿过一个大盆,加入揉掉水分的南瓜丝和腊肉丁,再加葱姜盐和少许辣椒面,搅拌均匀放好。
刘氏擀皮很快,张氏包包也不慢,很快一个褶皱均匀的大包就成型了。
蒸笼里摆满了包,一层一层架在蒸锅上。蒸锅里的水已经开了,蒸笼包裹在白白的蒸气里。
白白胖胖的南瓜包像金字塔一样叠在盘里,大人们吃的包上浇着红红的辣椒油,孩们吃原味的。
热热软软的包一口咬开,嫩嫩的南瓜丝已经被蒸软成泥状,腊肉汁浸在南瓜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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