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摇头,微微叹气:“妙贵妃薨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压不住了。”
要不然,让妙贵妃明天再“薨”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福公公的话断了景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就像褪了色的侍女画,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嫁衣都掩饰不住她的颓然与苍白。
“公主,皇上那边还有事,奴才就先告退了。”福公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离开。
景虹坐了一会儿后,猛然站起来:“帮我换衣服,我要去见夜陛下。”
她要去向夜中天道歉,然后向夜中天解释,让夜中天等她。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守孝三年,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的完成婚事——只要夜中天肯等她。
然而她才走到大门口,就有侍卫拦住了她:“公主,皇上派我等前来接您去妙仁宫。”
“我会去的。”景虹冷冷的道,“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见夜陛下。”
“皇上说他会亲自向夜陛下解释,您刚刚经历丧母之痛,不宜操心别的事情。”
侍卫们说得恭敬,景虹的心里却是异常冰寒。
“操心别的事情?”她冷冷的笑,“终身大事是别的事情吗?我刚经历丧母之痛,想见自己的未婚夫婿,商谈丧事与婚事,不是人之常情吗?”
侍卫们不说话,他们只是执行皇上的命令罢了,至于皇上的命令合不合情理,与他们无关。
景虹也知道冲他们发火没用,又冷笑两声:“如果我非要去呢?”
侍卫道:“如果公主非要去见夜陛下,小的只能依照皇上的吩咐,将你带去妙仁宫。”
“呵,呵呵,”景虹低低的笑了起来,眼角有眼泪流下,“父皇,您真的好疼我,真的好疼我啊……”
她心里隐隐猜到,父皇要脸面,一定会逼她守孝,如此她就没有办法再与夜中天成婚,而父皇断然不肯放过夜中天这个女婿,所以,父皇很可能会临时找一位公主与夜中天成婚。
找哪位公主代替她?父皇大概就是要与夜中天讨论这事了。
她甚至还能想得出来父皇会向夜中天推荐谁。
想到这些,她只想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
先去看望母妃吧。
母妃走得太蹊跷,她得努力为母亲讨个公道。
此时的东宫流辉阁,景立天向夜中天说明了妙贵妃病逝、景虹必须要守孝三年而不能举行婚礼的事情,很是愧疚的道:“虽然事出突然,朕事先也无法意料,但朕让陛下扫兴了,实在是朕的过错,还望夜陛下谅解。”
“无妨。”夜中天已经换好了喜服,一身的鲜红色令他更是俊贵逼人,华艳不可方物。
面对婚礼突如其来的取消,他没有半点不悦和不满:“既然如此,朕就暂且在晴州小住一段时日,待景虹公主心情好转以后再商谈婚礼的事情。”
他是第一次来晴国,正好借这个机会多走走看看,最好再顺便了解乌蒙国。
现在还说不好乌蒙国将来会不会成为黑月国的劲敌,多了解潜在的强敌总是不会错的。
“夜陛下果然大度和明理。”景立天先冲夜中天揖了揖手,而后叹气,“虹儿能得到夜陛下的青睐,是虹儿一生之幸,只是,依照晴国的规矩,虹儿需要为妙贵妃守孝三年,这三年中,虹儿是断然不能嫁人的。”
“这样啊,”夜中天挑了挑眉,也还是不在意,“朕可等不了三年,要不然这样,景虹公主随朕去墨月城,在墨月城为母亲颂经念佛三年,而后再与朕在墨月城举办婚礼如何?朕相信,只要有心,在哪里守孝都是一样的。”
“夜陛下的心意,连朕都很感动。”景立天摇头,“但这实在与皇室和晴国的礼数不合,何况虹儿还是公主,若是不能在孝道上成为表率,以后必定惹来非议,这对夜陛下和黑月国都是不敬哪。”
夜中天耸了耸肩:“那你说怎么办?取消婚事算了?”
“唉唉,使不得使不得。”景立天赶紧道,“两国多年前就谈妥了婚事并召告天下,若是取消,就是对天下言而无信,断不可为。”
说罢,他也不等夜中天说什么,随即又道:“朕倒是有一个办法。”
夜中天唇角一勾:“你说。”
景立天也不想啰嗦了:“夜陛下再从虹儿的姐妹们中挑一个成亲,如何?”
夜中天不说话,就盯着他。
景立天看不出夜中天是什么心思,心里有些紧张:难不成自己的建议惹他不悦,他想取消婚事了?真是这样的话,黑月国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八年前,黑月国与邻国联军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关键时刻,如果黑月国输了这场战争,面临的将是灭国和被瓜分的下场,赢了则必成天下第一大国和第一强国。
在这样的状况下,军饷不足的黑月国向当时国库颇为充盈的晴国提出了借款,并保证日后除了偿还借款之外,还会向晴国提供为期十年的庇护。
当时的战局乃是黑月国单挑五国联军,景立天觉得黑月国的胜算至多只有三分之一,不太想拿这么多钱去赌,但又怕屡次创下奇迹的黑月国万一赢了会对晴国心怀怨恨,心里很是犹豫。
就在他苦恼不堪的时候,当时不过十岁出头的琅儿天真的问起父皇为什么不开心,他觉得女儿不懂事,说了也无妨,便把这事告诉了女儿,并顺便说了黑月之王的故事。
哪料琅儿听后却拍着手道:“黑月之王好厉害,一定能打赢的,父皇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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