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酒杯举起,人们纷纷附和真田长运。
按理说,真田长运不是日本商人中最有钱的,也不是血统最为高贵的,但一来他的年龄和辈分,二来也是属于勇于开拓国外市场的先驱,让人们对他多了一分敬意,才会这么赏脸。
自助餐没有什么特别地方,我和百合也没有吃什么就被一群又一群的人围住。
其中有百合商业上的伙伴,也有百货零售业的会长们,更有许多女儿在樱花学园读书的……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才得以停歇。
此时宴会厅中央已经摆放两张桌子,两件精美瓷器也放在上面供大家观赏。
在这么大的场合里只摆放这么两件瓷器,看起来实在有些寒酸,但真田长运和北条泰豪却管不了那么多。对于他们来讲,今天的戏目现在才开始。
由于时间临近新年的关系,很多富豪都在自己的老家过年,今天到来的都是东京都的富豪们。其中喜欢古玩的很多,不过精通瓷器的人却不多,二、三十个人围在大桌前,小声议论着什么。
百合不喜欢瓷器,再加上她被一群贵妇人拉着讨论保养和美容的事情,我便一个人走到这边。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作品,我自然要关心!下。
第一件当然是我修复的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映入眼帘时,那股浑然一体的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给,称赞有加。
第二件来自于真田长运,一件黑釉云龙金彩牡丹罐,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定窑的精品。
牡丹罐高六十五公分,罐身最宽处直径为三十八公分,厚实的黑釉没有什么流光溢彩,但用金粉描绘在罐身上的一条云龙、十六朵牡丹,却光彩熠熠又金光灿灿,非常有质感,好像……好像云龙与牡丹都是活物一样。
定窑位于中国河北曲阳涧磁村一级东西燕山村,因为曲阳在宋代属于定州,故而取名为定窑。
因为在汝、官、哥、定、钧五大官窑之中,定窑的黑釉瓷最有特色,其色如墨汁,沉重厚实,其器上的描金却异常华美和清扬,常常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定窑主要生产白釉瓷,黑釉瓷、酱釉瓷数量极其稀少,连产量都很少,更别说存世的数量。
已知存世的两种瓷器总共不过二十来件,日本只有箱根美术馆收藏一只黑釉金彩描花碗,中国只有安徽合肥文物管理处有一件酱釉金彩荷莲纹瓶,其余的都在欧美。
定窑黑釉瓷本来就这么珍贵,恰好又遇到日本这个极其喜欢黑色的国家——中国的黑色瓷器不值钱,一到了日本就成倍暴涨,就不要提在中国已是国宝级别的定窑黑釉瓷。
我看到这件堪称艺术瑰宝的黑釉云龙金彩牡丹罐,第一个反应是愣然,第二个反应则是差点笑出声。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怎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
我都不用再看第二眼就能分辨出来,这件定窑黑釉云龙金彩牡丹罐是当年我的得意之作,那件被老头子卖了一百万美金高价的修复品。
为了这件黑釉云龙金彩牡丹罐,我一共用了三件定窑和钧窑的瓷器作为原料,烧制和描绘的过程更是占据大部分时间……嗯,本来那几件定窑和钧窑瓷器也值十几、二十万美金,但都是我从几个为富不仁的商人藏宝库里顺来的,所以也算没怎么花钱。
原本以为它会被深藏在某个人的家里,没想到才两年工夫,我又和它见面了。
想起其中的有趣缘分,我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柳先生,为什么发笑?」
一阵香风过处,性感娇娆的绝色美人儿站在我身边,「你是不是觉得那个罐子黑漆漆的,一点光泽都没有,比不上北条爷爷的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
都没等我开口,旁边几个中年人皱起眉头:这年轻人啊就是不懂,比起黑釉云龙金彩牡丹罐来,缠枝青花白龙纹梅瓶差得不只一点半点。
元青花的价值很高是没错,但定窑的意义在行家眼里是远远大于元青花,况且这件还是定窑的黑釉瓷,更不用说其中的价值。
我不由有些郁闷。「真田小姐,谁说我这么想了?是你自己硬要给我安上这个罪名的好不好?」
真田铃冷冷一笑:「别以为我是傻子,你的笑容没有什么敬佩和欣赏的表情。」
我有敬佩和欣赏的表情才怪——明明是我自己修复的,哪有人这么自己钦佩自己的?
「我是较喜欢元青花。」
我迟疑一下,只能这样说,「还有定窑的瓷器,我最喜欢的不是这种黑釉瓷,而是被称为宛如薄施脂粉的少女肌肤的粉定。」
「粗俗!」
真田铃看我一直都不顺眼,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贬低我的;她没想到号称天才的我,这么快让她抓住机会。
脸色越发高傲的性感绝色大美女,淡淡道:「我倒是忘记了,你从小是在美国长大,对于我们日本的底蕴知之甚少。且不说宋朝这个璀璨朝代远比野蛮的元代辉煌,就说这黑色瓷器比起青花,更受我们喜爱。」
「只因为你们喜欢,价值就更高?」
我反驳道,「青花出于唐宋,大成于元代,融合许多民族的工业和原料制成,是瓷器艺术的巅峰表现。宋代五大官窑虽然名气很大,但达不到元青花完美的融合度。」
经过考证,元青花的苏麻离青原料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现在的中东伊拉克地区,而描绘手法、景物风情,也融合许多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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