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吧。
然而当他转了一大圈,偶然回头,发现这姑娘还在同样的位置,抱着同一本书换了个姿势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了然了。
想来是书店里的空调打得太冷了,她这是做好了长时间蹭书看的准备。
这样一想通,他不禁又笑了,第二个想法不知不觉地冒出来:这个连rry大衣都买了的姑娘,居然舍不得买一本书。
忽然一下,他的好奇心膨胀起来,他很想知道,这姑娘看的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于是他状似不经意地走上前的样子。当他俯身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本书的封面。
原来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abc 谋杀案》。
他有点惊讶,因他没想到一个姑娘,居然捧着一本探案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他注意到那本书在她的手中已经被翻过大半,显然是看了不短的时间了。
她是住在这附近吗?她是每天都来蹭书看吗?
从那一日开始,他只要经过e,必然要进那家书店看一看。
十次有九次,他都能看到那个姑娘。
渐渐的他开始关注这个姑娘的模样。这是个娇小的姑娘,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到了发梢的地方略显一点棕褐色。她常常将一头长发轻轻拢在身后,偶尔有一两缕发丝从额间垂坠下来。她有一张鹅蛋脸,看书的时候神情相当认真严肃,两道秀气的眉毛总是紧皱着,像是在不停地思考。
在她翻书页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手。指甲剪得很短,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
七月至八月,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看着这个姑娘一本一本的,几乎将书架上所有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都看了个遍。
他不禁恍然大悟:若是每一本都买,还真不是一笔小钱呢。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萌生出一种,把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全套送给她的想法。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冒出的时候,先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在心里摇头,然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前面,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阿加莎的书,想要看一看价格。
许是书店里的冷风打得太凉了,这个姑娘在不知第几次吸了吸鼻子以后,终于一个没忍住,向着一旁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开口说了一句:“bleu.”
姑娘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八月的阳光从天窗里洒下来,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之上。她的眉毛舒展了,是真的柳叶细眉,弯着可人的弧度。她的眼睛是深黑色的,然而内里却蕴含着那样一种无法言说的灵动。她手上捧着书,抬眼看他,无比真挚地,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那一个笑容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的笑统统不一样。它不算优雅,它也不算高贵。它不是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它更不是那些在灯红酒绿中莺莺燕燕的妩媚笑容。它只是一个纯真的笑,一个真正因为高兴而咧开嘴的笑,一个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最诚实的笑。
他只觉得,这一个笑容落在了他的心上。
可惜的是,自那以后,石越卿再也没在书店里见到过她。
☆、第一章预言梦(1)
我高中的时候,在沈阳求学。
相比起我的家乡大连,沈阳的冬天要寒冷得多,动辄零下二十度,大雪飘洒间常常伴随着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好街的后街,每次下过雪后都是一片白皑皑。雪花密度极大,道路上的被踩实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道路两旁的还松软着,吹上一口气,雪絮狂舞。
那时我高三,刚刚面试完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结果要等到十二月底才能出来。我爹妈都有些忐忑,不光担心我是否考得上,同时也在忧虑着奖学金。
要知道,如果没有奖学金的话,即便考上了,英皇一年两万多英镑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砸锅卖铁也是负担不起的。
十二月初的一个早上,我妈拉着我爹出门去早市买菜。正是清晨,前一天晚上洋洋洒洒地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地面上是还没有被踩踏过的纯白色。时间太早,四周都很安静,偶尔有一两辆车子经过,跑得很慢,像是不愿意破坏这一份安宁。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讨论我考学的事情。我妈这个时候忽然问了我爹一个问题:
“老头儿,你说咱姑娘能拿多少奖学金?”
我爹想了一会儿,答道:“嗯……估计能拿上一半?如果能拿上一半的话咱们咬咬牙还供得上。”
我妈小步向前走,雪花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没有回答我爹,若有所思了好半天,才转头去看我爹,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不对,为什么我昨晚做梦,梦见咱姑娘拿了全额奖学金呢?”
我爹侧头看了看我娘,笑道:
“果然是在做梦。”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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