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德走到床边看看,安翰颐虽说只是庶子,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他此时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姨娘瘫软在地,哭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陈姨娘也用帕子遮着脸,止不住地擦眼泪。
两个人都只顾着哭,谁也不说话,乳母和丫头们就更加不敢开口,生怕把安佑德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却全都扭头去看安锦如。
安锦如的身份本来就不适合参与这些事儿,所以安佑德进来,她便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但徐氏自从怀孕后,就打定主意深居简出,如今人都已经闹到门口,她却依旧按兵不动,反倒默认让安锦如出头。
所以这会儿屋里的下人就全都看向她。
安佑德这会儿才看到女儿也在,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家里姨娘们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并不是不知道。
甚至有些时候,心里还会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这是自己的魅力所致。
可这些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他还没有把这些糟心事儿放在儿女面前的嗜好。
安锦如自然看出他的不悦,抢先开口道:“刚才姜大夫已经来看过了,颐哥儿是因为误食了蛋羹,所以才会这样,但是并无大碍,只要以后小心,不要再吃任何鸡蛋的东西就可以了。”
安佑德的注意力果然被转到安翰颐身上,他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触手还是有些热的。
安锦如不等他问,继续道:“姜大夫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擦身用,已经着人去抓药煎药了。因为颐哥儿身上都是疹子,也不敢乱给他擦身,只能等着药熬好了。”
“颐儿才多大,怎么就开始吃蛋羹了?”安佑德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其中的问题,扭头盯着下面的乳母和丫头,“要你们都是摆设么?”
陈姨娘哭着说:“下人们再怎么用心,也架不住有个不靠谱的娘,我只可怜颐哥儿,才两个月大。就要受这样的苦……”
“贱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姨娘完全破罐子破摔了,整个人朝陈姨娘扑上来,两个人撕扯成一团。
“成何体统!”安佑德气得青筋直跳,“还不快把她们分开!”
丫头婆子们赶紧上前,连劝带拉地把两个人分开。
宁姨娘被丫头抓在怀里,依旧不依不饶地挣扎,指着陈姨娘骂道:“太太早就提醒我,说你不是个好东西。让我离你远点儿。我原以为我躲远点儿就没事儿了,结果你倒好,上赶着地来踩低我,你看我生了儿子你眼红是吧?今个儿趁着老爷在这儿。咱们把话说个清楚!”
陈姨娘被气得呜呜直哭,抽噎着说:“我自己命苦,没有孩子,但家里姐妹们相处。不管是谁的孩子,我都是真心喜欢、真心疼爱的,不信你去问胡妹妹和严妹妹。锦云和宇哥儿小时候,我还不是一样关心疼爱的,偏生到你这儿,就对我百般怀疑忌惮,还要把太太拉出来说事儿,太太对咱们素来宽厚,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
安锦如心下叹气,这两个人一开口说话,高下立判,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的。
宁氏此番在安佑德面前已经讨不到好了,如今一开口又把徐氏得罪了,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安佑德对宁氏的话根本不信,他觉得徐氏那个人自己还是了解的,她对姨娘和庶出子女素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既不亏了他们,却也从来不对谁格外看重,至于姨娘们之间的争斗,只要别闹得出了圈儿,她也并不插手。
此时宁姨娘说徐氏曾经告诉她防着陈姨娘,着实不像是徐氏会说的话,也难怪安佑德听了并不相信。
“颐儿就先住在这儿,由乳母和丫头照顾。”安佑德懒得再听她们吵闹,直接决定道,“锦如你有空的时候也来照看一下,如今你母亲有孕在身,你帮着多分担点儿。”
“父亲放心,颐哥儿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好生照顾的。”安锦如看出安佑德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此时没有发火已经是强忍着了,所以虽然心中略有不愿,却还是点头应诺下来。
宁氏这会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只觉得自己这是要失去儿子了,猛力挣开丫头的手,扑到安佑德面前哭道:“老爷,这是我的儿子啊,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还有谁能比我更疼他更爱他?您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啊老爷……”
“你疼他爱他就让他成了现在这幅样子?那倒不如你别疼他爱他的好!”安佑德一脚把宁氏踹开,“你看你现在这副疯婆子的模样,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再带着颐儿。”
这脚直接踹到宁氏的肚子上,把她踹得整个人摔了出去,一时间起不来身。
安佑德起身一甩袖子,对陈姨娘道:“你也回房去吧!老二一家快回来了,你们这些日子都安分些,别叫人家刚回来就看咱们大房的笑话!”
陈姨娘抹着眼泪应诺一声,就在丫头的搀扶下离开了。
宁姨娘蜷缩在地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
“把宁姨娘送回房去,这几日就不要出门,在屋里静养吧!”安佑德说罢,也不管宁姨娘有什么反应,出了西厢房的门,朝正房走去。
下人们不敢违拗安佑德的命令,七手八脚地把宁姨娘给弄了出去。
安锦如见安翰颐满脸痛苦的神色,又打发人去看药熬好没有,
安佑德进了正房,见念巧正在外间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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