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安府上下虽然忙碌,但是也比较安宁。
安老太爷因为发现了色目人的存在,这段日子忙得早出晚归,安三老爷也有自个儿的一份差事,平日自住在东南角院,并不往后面来。
只有安佑德心里不大爽快,在徐氏面前又讨不到好,整日待在慕香屋里,其他几个姨娘整日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暗暗都有了些抱怨。
徐氏自是不理会这些,她主动给丈夫纳妾收房,家里庶出的有儿有女,已经是稍有的贤德,不管家里还是外面,谁都说不出她半个不字。
但丈夫到底是去哪个姨娘屋里,这就不是她愿意理会的事儿了,即便是皇后都管不着皇上宠谁呢,更何况安佑德还是个扶不上墙的。
陈姨娘年纪本来就大了,加上不能生养,所以也并不在这里面搀和。
但她自己不搀和,却架不住别人来找她诉苦,加上几个姨娘房里的婆子丫头们,也都是互有往来的,所以这些闲话抱怨什么的,她着实听了不少。
陈姨娘之前找安锦如把老底儿都抖搂干净了,自觉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行事反倒大方起来,再加上杜妈妈和她都是当初沈氏陪嫁过来的,所以反倒愿意找杜妈妈来说话。
杜妈妈虽然对她有所戒备,但偶尔说说沈家旧事,再听些家里的传言,倒也是个不错的消息来源。
不过杜妈妈也有自己的考量,一个姨娘总往姑娘房里跑太难看,正好安锦如刚得了差事在忙,她就自己偶尔往陈姨娘那边去说话,不让陈姨娘到意如院来。
安锦如这次的差事着实琐碎,自己忙得抽不出功夫歇着不说,时不时还要被来回事儿的人打断。
这会儿午睡还没睡好,家里选出的丫头婆子们又都已经到了过厅里候着。
念巧得了信儿跟过来。进门便训:“后头有狗撵你们还是怎么的,来得这样走啊,还让不让大姑娘好生歇歇了?’
准备这些事务的确是琐碎,安锦如自己不得闲儿不说,还不停有人来回话,闹得她难得地有些心烦意乱。
晚上在徐氏房里应卯,再把已经处理好的事情一件件交代清楚,东大院已经全部布置好了。
器物和下人全都分别造册记录,一式两份。徐氏这里放一份,另一份暂时放在安锦如这里。留着到时候交给二太太。
等事情都说清楚,又等徐氏做了批示,安锦如这才起身出来,又要去西厢看安翰颐。
好在安翰颐这病虽然起的急,但是好得也还算快,疹子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头一天晚上还略微有些低热,今天直到这会儿都没烧起来,乳母丫头全都高兴得不行,宁氏也放心不少。
安锦如看宁氏这两日熬得眼眶深陷。黑眼圈都能跟熊猫媲美了,直接道:“颐哥儿已经好多了,姨娘今晚不要守着了,让乳母和丫头看着是一样的。”
宁氏不肯离开。却也不敢明着跟安锦如顶撞,只可怜巴巴地道:“颐儿年幼,虽然这会儿无妨,但昨个儿晚上就发热了。婢妾还是守着才放心些。”
安锦如这两日忙得心烦意乱,脸色微沉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谁敢不尽心?姨娘熬了两夜。若是哥儿还没好,姨娘先累病了,到时候岂不是更不好。”
宁氏这才应诺,拉着乳母和丫头嘱咐了半天,怎么都觉得不安心。
念巧没有安锦如那么多顾虑,直接不悦道:“姨娘这是做什么,好歹还是在太太院里,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好么?”
宁氏一口血梗在喉咙里,没说完的话也噎了回去,不敢再啰嗦,带着贴身丫头悄没声地走了。
安锦如这才觉得舒坦了点儿,又问念巧:“可知道二叔一家明日什么时候到?”
念巧把安锦如送出去,说:“其实这会儿怕是都已经到了京郊,今晚在外头整顿休息一下,明个儿一早体体面面的进城回家。”
安锦如到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又觉得安佑清这人太过矫情,这又不是入京拜亲访友,如今还没分家,这等于就是回家,居然还用得着这样。
回房之后,便把这当个稀罕事儿来跟杜妈妈说起。
杜妈妈也听到些消息,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听说老太爷知道后很是不高兴。”
“二叔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任性,既然回来,何苦又弄这么一出。”安锦如是有些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杜妈妈也摸不准安佑清的脉,按说这次既然回来,自然是对老爷子服了软的,不管是在外面混得不好还是突然开窍想要回来尽孝,都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
不过这种事与安锦如的关系并不大,主仆二人说了几句,就丢开不提。
安锦如把账册给了襄荷,交代道:“你今晚累着点儿,把东西再誊抄一遍,咱们自己也该留份底儿才好,万一今后有个什么纰漏,也好有东西核对。”
襄荷捧着账册下去誊抄,岚珠蹲在床边给安锦如洗脚。
累了一天的脚,泡在热水里是十分舒服,再加上岚珠还会拿捏几下脚底的穴道,捏得她都有些昏昏欲睡。
杜妈妈知道安锦如这两日着实累着了,之前好不容易养得略有些肉的脸颊,眼瞧着就又消瘦下去,心疼不已。
趁着安锦如洗脚的空档,她赶紧去小厨房把灶上小火煨着的燕窝粥端进屋。
安锦如这边洗完脚,刚钻进被窝里,见杜妈妈端着碗进来,脸色顿时苦起来。
杜妈妈忙说:“知道姑娘不爱吃甜的,这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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