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卢文一曲终了。
乐音止息后,卢文双手按在琴弦上,他慢情站起。
含着笑看向众人,只见卢文朝着众人团团一揖,朗声道:“诸君,山水长流人常在,卢文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手一挥。
而随着她这手一动,一个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轻舟上的汉子把竹竿一撑,当下,那叶轻舟便荡了开来,在湖水中转了一个圈后,向着湖山深处划去”“。
渐渐的,卢文颀长皎白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到卢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那些偶尔传来的乐音才一一消去。渐渐的,山涧悄然,湖风宁静,四下灯火失色。
众少年还搂着美人,却随着卢文这一走,有种天地都安静了,还是过份的安静地感觉,一时之间,他们直觉得意兴索然。
于是,在有半数的少年留下来寻欢作乐时,寿星耿秉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接下来,卢萦依然很忙。
可随着她昨晚那一曲,如今的洛阳大街小巷,不时有《逍遥曲》传来,而那些贵族小姑的马车旁,则不时可以看到挂着一二个昨晚那种莲花灯的。
走出清老的府第,卢萦看着这一幕,想道:也不知以后那些嘲笑我的人,会不会被人安上一个“俗物”的称号?
想到这里,她得意起来。
就在卢萦侧耳倾听,一脸春风得意时。pangbian的不远处,一个衣着虽然华贵,可式样却已过了时的少女,正痴痴地朝她看来。
少女看向卢萦的目光是如此痴迷,如此沉醉,如此难以自拔!
就在她怔怔地看着卢萦的马车走近,又看着她的马车一点一点离开时,一个清稚的孩子声音响起,“姐,你在这儿?”只见一个七八岁。双眼转溜个不停。显得十分狡赖油滑的男孩跑了过来。他来到自家姐姐pangbian,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后,扁嘴道:“姐,你又来偷看卢文了?”
那少女恩了一声。低声吩咐。“小声点。”
那男孩声果真把声音放小了点。“姐,这卢文我昨天看到了,他真长得好。听说他家还有很多钱呢,姐,三舅母不是说过吗?咱家这样子,只要对方有钱,你就嫁得。不过你嫁过去后,咱们得找太爷爷先把话定下,以后三舅母四舅母五舅母七舅母八舅母九舅母她们,可不许像对凉姐姐那样不停地上门提要求打秋风,凉姐姐的婚姻就是被她们拆散的,姐,咱们还要那些钱过好日子呢,才不能被人把你和卢文也拆散了。”
男孩的话说得十分笃定,仿佛自家姐姐嫁给卢文,只是一句话的事。
听到亲弟的话,那少女低下头来,她恩了一声点头说道:“是不能被她们误了事……自父亲母亲过逝后,咱们这一支就只有个虚名,一大堆只会花钱不会来事的人成天东戮西戮的,都把名声弄坏了。”
那男孩却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咱们名声坏了没关系,只要太爷爷还在,咱们就要什么有什么。像这个卢文,他不就会赚钱来事儿吗?你嫁给他后,就交由他赚钱不就得了?姐,你是守在闺阁中不知道,这卢文啊,可不止是以前那打赌赢来的一万金了,他现在拜师的清老,听说要把财产全部留给卢文。大伙都说清老的家产那可是多得不得了啊。姐,你嫁给他,到时我也能要啥有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笑我们这支没落得都成破落户了!”
男孩说到这里,唏溜一下猛吸着口水。
那少女也是双眼放光,她双眼晶亮地看着卢萦消失的方向,过了一会,才不舍地回转身,“走,咱们去布置吧。”
“好嘞好嘞。”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那马蹄声在卢萦的马车外停了下来,然后,她听到那护卫说道:“卢文,殿下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向他交待的吗?”
卢萦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一僵。
她慢慢转头看向那护卫,半晌后,她吞了下口水,不满地说道:“他怎么又生气了?”
这护卫是跟随卢萦与她一道去救过刘疆的,有几分情谊在。饶是如此,听到卢萦这对刘疆大不敬的话,他还是脸色变了变。直过了一会,他才他低头拱手,一脸严肃地轻声回道:“本来殿下是没有恼的。自从听人说道,说是昨晚耿秉回府后彻夜饮酒,话中隐带失落之后,殿下就怒了。”
卢萦听到这里,不由讷讷地嘀咕起来:“这下惨了,阿疆也真是……”
那护卫打断她的腹诽,道:“主公让你去见他。”
“罢了,改道吧。”
“是。”
当下,马车转道。
走着走着,一阵高歌声飘转而来,“伸手一兜清风满袖,来云飘然无拘无束……”
卢萦侧耳倾听了一会,叹道:“我可真是有才啊,这么好听的曲,居然都奏得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笑声,“可我怎么听说,这曲是清老所编,昨晚要不是那些乐道高手力捧,凭卢文所奏,仅能入耳?”
几乎是一听到这个声音,卢萦便挑眉冷笑,“不是说你郭大跑腿这阵子忙得很吗?怎么这会给放出来了?”却是外面说话的人,正是郭允。
郭允嘿嘿笑道:“本来是忙着,不过听到主公又被你激怒了,便不那么忙了。”他凑近马车,伸手把车帘拉开一点,朝着卢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给盯了一遍后,压低声音哧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卢文有什么魅力,居然能吸引到耿秉那样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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