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乔一顿,回头看他:“很饿啊。”
陆嘉洋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语气里也是满满的疲惫。
程乔把张牙舞爪的心收起来,说道:“那吃吧,要吃什么。”
程乔这句听起来要请客吃饭的话,让陆大爷讥讽一笑,他站在寒风里吹了一口烟,沉默地看着周庄。
这时的中国,处在一个天真浪漫的年代,不论是北京还是上海,都像刚抽芽的花骨朵,娇嫩欲滴可见一斑。
一个小镇就能反应出一座城市的绚丽风光。
软红十丈,无处不是欣欣向荣,八街九陌游客皆是络绎不绝。
程乔想,从前在上海的胡同里,或是北京的弄堂里,所有的小孩儿都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东西,在同一个环境下一起长大。
哪儿有什么贫富差距,哪儿有什么爱恨情仇。
……
想太久,程乔冻得瑟瑟发抖,陆大爷终于发话了:“你丫就算了吧。”
程乔莫名的看着他。
陆嘉洋舔着牙,神情中的不可一世毕露,道:“丫头片子,你个北京人带上海人逛江南,你知道淮扬水路怎么走么。”
“……”
“呵。”
陆嘉洋轻蔑的一笑,拎着程乔的小脖颈走:“来,陆大爷请你吃。”
最后找了一个酒楼吃饭。
酒楼依桥傍水,挨家挨户都毗邻而立。
老北京的明清建筑,程乔见过许多,头一次在水上的酒楼里吃饭,她好奇的四处张望,东摸摸西碰碰。
直到饭菜送上来,陆老板一胳膊把她拎起来,放在凳子上。
“坐好。”
“……哦”
程乔规矩地坐着,内心依旧动如脱兔。
陆嘉洋把一个盘子推到程乔面前:“来,动动手。”
这是甚?
程乔眼珠子一瞪。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程乔看盘子里四仰八叉被绑起来的东西,抬头和陆嘉洋瞪眼:“你让我剥螃蟹!”
“明摆着。”
“呸,你这个剥削奴役人民的资本家,我要求社会主义男女平等共处,我不剥!”
陆嘉洋一双刀眼飞过来:“剥不剥。”
“……”
程乔不能屈服在陆嘉洋的淫威之下,大声吼道:“不——!”
大爷突然站起来,欺身到程乔跟前了……去你妈的社会主义男女平等共处,陆大爷这一站压迫力不得了,她不能不屈服了。
程乔:“行行行,我剥我剥!”
陆嘉洋又坐下来了。
程乔问老板娘要了一把剪刀,开始解剖大闸蟹。
她把螃蟹当成陆嘉洋,下去一刀,内心喊一声:“呀呀呀,陆嘉洋你受死吧!”
咔嚓!剪一个腿。
“呀呀呀,陆嘉洋你再一次受死吧!”
再咔嚓!剪一个脑袋。
“呀呀呀……”
最后把十七八个“陆嘉洋”全部大卸八块,程乔长呼一口气。
超爽!
程乔爽够了,完全不知道“受害人”在一边十足十的欣赏了她屠宰螃蟹的全过程,那表情也是一个醉。
陆嘉洋呵呵冷笑:“又在骂我。”
“我没有。”
“没有?”
陆大爷挑眉的样子,有点像螃蟹的那个嘴,阴测测盯着程乔看,仿佛十七八个被她屠宰的陆嘉洋活了过来。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螃蟹,每个都有八条腿,两个大钳子,咔嚓咔嚓,浑身散发阴气,成群结队索命来了。
程乔莫名其妙一头冷汗。
她低下头,小声逞强:“我没有。”
“呵。”
陆嘉洋又冷笑一声,没刨根究底抓着程乔不放,而找来了服务生,又点了满满一桌菜。
梅干菜扣肉、红烧肘子、油焖蹄髈……一样来一份,老板拿着单子快速记下来,笑得合不拢嘴。
放下菜单,陆嘉洋冷声对程乔说:“快吃,不饿么。”
程乔:“饿饿饿饿饿饿饿……”
最后,各种肉鱼虾几乎全被程乔扫荡了。
大闸蟹虽是陆老板要求剥的,但是全部落入了程乔的肚子里。
每次她剥好了,陆嘉洋都沾了沾酱油,然后送进她嘴里。
程乔抬头问:“你不吃?”
你不吃让我剥来干嘛?!
陆嘉洋:“让你试毒。”
程乔:“……”
等十几只螃蟹都吃完了,程乔回头发现,这试毒要试整一桌的?
你不是很饿嘛陆少爷!
可你究竟吃了啥?!
程乔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看陆嘉洋:“你不是很饿么。”
“还行。”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程乔看着一桌狼藉:“可你现在没东西吃了啊。”
陆嘉洋瞥她一眼:“怎么没有。”
哈?
接着程乔就看见陆嘉洋问老板娘又点了几样菜,都是吴侬话,程乔没听懂,然后就看见老板娘拿了一盘类似火烧子的东西来了。
这不就是烧饼么……加了些葱油的烧饼。
好好的菜不吃,就吃大饼油条。
陆少爷你脑子有坑是么?
陆嘉洋一瞅程乔这表情,冷笑出来:“想什么呢,快说。”
程乔是想直接说你脑子有坑,但她挣扎一番觉得太危险,咽着口水说:“我是想爷您长得帅、身条子挺拔,皮肤也顶呱呱,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换句话说,一堆低配,居然装成那么高端的结构,您这成长系统要飞起来啊。
相比之下,由高端食物养成猪一样的程乔,就显得很low了。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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