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眼。
胡妈妈和另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面无表情地走到姚氏身前,二话不说,一人抓住姚氏的手反剪过去,一人掏了块帕子塞进惊慌失措的姚氏口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时间,屋里静得只剩下清脆的手掌抽打皮肉的声响和姚氏闷闷的呼痛声。
叶棠双手叉进衣袖,漠然地看着叶重□□质儒雅的背影,如果他能对姚氏袒护到底,也会令她高看几分。如今看来她这个爹草,真心替苗氏不值!
直直打了二十几下,黄老太太才淡淡说了声:“住手。”
姚氏被打得耳鸣眼花,吓得六神无主,自打嫁了叶重光还从未如此被人羞辱过。眼神涣散地看着叶重光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身子一软,眼睛往上一翻就倒在地上。
这回是真的晕了。
叶重光心疼得去扶她,王妈妈惊得使劲去掐她的人中,只见月白色的马面裙颜色渐深,一股骚臭味儿却扑鼻而来,竟是小便shī_jìn了。
黄老太太站起身:“守正不阿,风光霁月,才是立家之本。棠儿受了惊吓,你这府里又没有个主事的人,让她先到我那住几日。”
叶重光的脸色晦暗不明,终是恭恭敬敬送了姨母出门。
☆、第九章
到了陆府,黄老太太由陈氏和叶棠一边一个挽扶着下了轿子。
大老爷陆仁义早得了信,领了小厮在垂花门口迎。他三十五六岁,面白有须,目光明亮,身材挺拔,不如叶重光俊朗,但是气度完胜。
看见叶棠,好像早得了信一般,笑着和她说:“棠儿来了!”
叶棠走到台阶处,曲膝给陆仁义行了个礼,喊了声:“大伯”。
陆仁义微微点头,和气地说:“在这儿就和家里一样,有什么短的和你伯母说。”
叶棠裣衽行礼,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黄老太太有两子一女,长子就是守着祖宅在母亲跟前尽孝的陆仁义,次子陆仁礼则带着媳妇子女在州府打理生意。唯一的女儿陆盈盈则在十二岁的时候不幸夭折。
眼见天色已近正午,陈氏便叫她身边的方嬷嬷带叶棠主仆三人去客房梳洗更衣,一会儿到黄老太太的院子“宜年居”一起用午饭。她则领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黄老太太回了屋,服侍婆婆更衣、梳洗。
待黄老太太在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上坐定,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老了,出门就觉得累!”
陆仁义笑着亲手递了杯热茶过去:“您喝口茶。母亲春秋正盛,将来必然福泽绵延。”
黄老太太接过啜了一口,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然后对儿媳说:“我这儿不用服侍了,你也回去拾掇拾掇。”
陈氏应喏,给黄老太太行礼,退了下去。
“你那个表弟当真猪油蒙了心。”对着自己儿子,黄老太太说起话来就没了顾及,将早上的事告诉了陆仁义。
“你知道我为何要将棠儿带回来?”
陆仁义心中一动,道:“难道是因为岳府?”
永和二十三年,岳老太爷在殿试中高中二甲第六名,赐进士出身,后累官至大理寺少卿。
他的长子岳世桓五岁善对偶,八岁诵千言,十九岁乡试夺魁。可惜在次年三月的春闱前,因一场小小的风寒而去。
嘉德十三年,次子岳世清杏榜有名,得中二甲二十六名,之后点了庶吉士。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翰林院庶吉士,但大周朝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惯例。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
三年后庶吉士散馆,岳世清去了行人司,成了天子近臣。
此后,岳府“父子同进士、九代无白丁”的荣耀历史,至今还在乡邻间传颂。沅洲父母官上任,都会亲自拜访岳老太爷,可见岳府的超然地位。
黄老太太看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士农工商,商户永远在最底层。上至县尊大人下至衙役差吏,咱们从来不敢慢怠,城里有事,也都是带头捐钱捐物。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咱们家是白身嘛,那些个大人、官老爷咱们统统惹不起。俗话说得好,灭门的县尹,咱们家的钱呐就是花上三辈子也够了。可再有钱,也是砧板上的鱼肉。若是咱们家能供出来个举人进士,家里的腰杆也能挺直些。”
陆仁义知道母亲一心想让家里出个读书人,但考个功名何其难?!有些人考到胡子都白了,还只是个童生。他和弟弟也是下过狠劲读书的,但都卡在了院试上。
黄老太太突然怅然神出,过了半响方道:“若是在我闭眼前能看到这一天,我也能瞑目了。到了地下见了你祖父和你爹,也有了交待。”
陆仁义噗通一声,直直地给黄老太太跪下了,满面愧色道:“儿子不孝,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说着便要磕头,黄老太太亲自去扶儿子,叹气道:“你起来吧,这些年你也尽力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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