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人们的惊叹声、小孩子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
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口, 叶棠穿着真红色遍地金镶白狐狸毛的斗篷,灿然笑道:“燊哥哥, 你记不记得去年的元宵节,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抢我灯笼呢……”
岳见燊抿了唇浅笑,点点头。
“你知道吗, 自从嫁给你,以前在叶府的那些担心、害怕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满足。”
“燊哥哥, 我觉得夫妻之间就和你做的齿轮一样, 会有摩擦碰撞,会有矛盾和跌跌撞撞。在一路咬合前行后,才能演奏出美妙的音乐。”
“燊哥哥,”叶棠轻轻靠在他肩上,仿佛喃喃自语:“我们要好好过一辈子。”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岳见燊点头,目光灿若暖阳,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眼睑上。
叶棠闭上了眼睛。
嘈杂的声音,寒冷的北风……所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仿佛都消失了。她所能感觉的,只有他灼热的唇和温暖的怀抱。
幸与不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生,能得夫如此, 何尝不是她之幸!
☆、第三十七章
“爹爹, 您快看, 您快看!蝴蝶在那里……”清脆悦耳的童声婉转如黄莺。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肩上顶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疾步追了上去。
后边一个妇人不断嘱咐道:“燊哥哥, 慢点,小心把她摔下来。”
那男子闻言就停下脚步, 回头朝妇人示意,让她放心。
小姑娘不停地扭动着:“爹,蝴蝶,捉蝴蝶。”她头发乌黑如漆, 肌肤雪白,年纪虽小, 但从精致漂亮的眉眼, 不难想象长大后是怎样的绝色。
男子立刻顶着她小跑起来, 小姑娘乐得咯咯笑,妇人被落在后头。
“娘!我们捉到蝴蝶了!”小姑娘兴奋得脸儿红红,手里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可是,却没有人应答。
小姑娘四处张望看不到人,只不停地唤着:“娘……娘……”
叶棠莫名漂浮在空中,看着父女俩一脸的慌乱无措,焦急地原地打转。
许久,男子忽然受不住了似地,扯着脖子嘶吼出声:“棠棠!!!”
父女俩的身影渐渐模糊。
叶棠在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冷汗涔涔, 渗透衣被。
七天前,她一觉醒来,却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小小的雕花填漆床上。
她还叫叶棠,但却是泉州知府叶适的女儿,今年只有五岁。
窗外夜色正浓,不时传来吱吱的虫鸣声。
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猝然间,明蓝底绣粉红海棠花虫草纱帐被人撩起,一个容长脸,三十出头的妇人穿着中衣,探头看向帐内的叶棠:“小姐怎么了,哪里疼?”
这是她的乳母赵妈妈。
叶棠轻轻摇头,半明半暗中,她的眼睛红红,满面泪水,几缕墨色的碎发被泪水腻住,潮潮地贴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更衬得她一张本就细白的脸更加苍白。
赵妈妈吃惊不小,连忙叫醒值夜的丫鬟玉簪,将暖窠里的热水取来。两人给她擦身换衣后,赵妈妈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一边轻拍,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叶棠的心跳也平缓下来,重新在那温柔舒缓却能镇定人心的声音里睡了过去。
“大小姐还没起床吗?昨晚睡得如何?”有年轻男子在内室门口低声说话,声音略显稚嫩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回大少爷的话,小姐子时前睡得安稳,后来被噩梦惊醒了一回,下半夜睡得实在。”回话的正是赵妈妈。
叶棠慢慢睁开眼,淡淡的晨光从纱帐透进来,隐隐可见一架流光溢彩的三扇紫檀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
“小姐醒了。”一直服侍在旁的另一个丫鬟栀子高声道。
内室的帘子“唰”地被掀开,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大步走了进来,棱角分明而俊朗的脸,犹带着两分孩子气,眼神明亮温和,他就是叶棠的嫡亲兄长叶鸿煊。
“大哥。”叶棠的声音略显疲惫:“你还没去学里?”
“我和先生告了假,晚一点去。”叶鸿煊说着探了探她的额头:“做噩梦了?”
叶棠一顿,垂下眼睑,摇摇头。
叶鸿煊默了半晌,幽幽地道:“是不是……又想娘了?”
他们的父亲名叶适,是永和九年壬辰科二甲进士。母亲周氏出身江南名门望族,去世的时候,叶棠方两岁。
周氏虽然嫁妆不多,只有三十六抬,但却陪嫁了数箱书籍。叶适对这桩婚事极满意,觉得妻子端庄大方,持家有道,治家有方。不仅如此,周氏还擅诗词,通音律,晓制艺,他甚至会和周氏讨论时文制艺,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叶家人丁不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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