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将右手的水杯握得更紧更紧,注入清水的同时,也加进一些镇静剂和
巴比妥盐,用来孝敬这个对手。
这些药物能够抑制中枢神经,使人焦虑减轻、戒心减低,感到安详松弛且尝
睡,会产生错觉和幻觉;思考松散,无法集中,记忆残缺,很容易进入半昏睡状
态,最后陷入深沉的催眠境地。
至于这些药物会对人体所产生的耐药性、上瘾和成瘾性──即是会产生同样
的药效所须的药量不断增加等的副作用和后遗症,我已经关心不了那么多;就像
环保的问题那样,可能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问题又干我何事呢?
那时我可能已经早就进了牢狱下了地狱啦。
只要现在我下药的份量控制得好一点,到时出了什么乱子我也不会上身就成
了。
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利用药物的辅助下去主动催眠控制别人,然而……
事实证明,我不但自甘坠落,而是坠得很彻底。
我也无法分得清爱上珍妮花是因为我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上为她治疗……不
过人总喜欢为自己做错的事寻藉口找理由申辩;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心理医师,既不是贤者也不是圣人,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yù_wàng
而奋斗就足够了,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对珍妮花还可推说是她来主动引诱我犯罪,然而外头那个男人,却是我首次
正式的把自己的良知推落火坑、扔进深渊。
当初我设计自己的诊所时,重点作了几件事,第一就是诊疗室,单是隔音就
花了我不少钱;做到完全隔音,一来是为了外头等待的病人安心,二来也是怕诊
疗的过程病人的反常情况吓坏其他人。
第二则是比一般普通的医务所多了一间“等待室”,等待室不但和登记处分
开,同时有独立厕所、电视以及杂志。因为来看心理医师的人很多都是要顾及面
子,怕被熟人发现,为了他们我还特地在诊疗室僻了门可以直接由诊所通往另一
单位的门口离开。
基于中国人传统的思想观念,看心理医师根本早已和精神病画上等号,所以
某程度上令到“看心理医师”等于“有精神病”挂了鉤;故此,来看得心理医师
的人不是比惧妻的人到夜总会嫖妓、与情人幽会还要偷偷摸摸,就是本身的心理
问题已经到达很严重的地步的了。
只有像珍妮花这种曾受过高等教育兼放洋回来的人,才会因为心理压力大来
看心理医师;不过我始终觉得珍妮花就像那些犯了罪找神父懺悔、失了恋向电台
节目主持人倾诉的人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她要给我钱,而我和神父与主持人一样
听她说话、分担她的压力、分析她的问题,治疗她的内心。
“你好,我是贾医师……你叫我李察就可以了,你先喝杯水,珍妮花正在休
息,很快便会出来的了,是啊,都几乎忘了询问你的高姓大名。”
我特意将水杯放在他的胸前而不放在他面前的小凳上,脸上泛起一个很友善
的笑容,使他就算不想喝,也会不好意思的最少喝上一两口。
“客气,这是我的名片,你叫我江平就可以的了。”
“……客户服务经理,原来是江经理……啊,t,那你不就是和珍妮花
在同一公司任职的吗?”我心为之一沉,虽然曾在内心臆测过不少次,亦有九成
以上的把握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目前两个情敌中仍然在生的那一个。
不过我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情敌的外表是那么的敦厚稳重,虽然他不是健身
教练那种肌肉发达的猛男形,但他穿起西装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十分刚强胆壮的感
觉,或者用女性的角度来看该说是很有……很有安全感吧。
穿名牌西装的有型上班族我见得多了,但像江平这样是因为他本身的缘故而
令那套没甚特别的西装变得格外好看的,他是甚少的一个。
江平没有小白脸的俊美,肤色是曾在阳光下沐浴过才有的、颇为吸引人和令
人羨慕的古铜色,头发及肩,半留长的反而令他更加有魅力,就连喝水的动作也
是那么自然、那么瀟洒、那么不羁,完全不是也没有那种充装出来的俗气。
我甚至怀疑,江平就算是如厕小便的动作,也是这么自然、这么瀟洒、这么
不羁,整个动作浑然天成、充满魅力,没有一丝破綻……
亲身的体会得到我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最大的分别──就是在于他拥有一种很
令人安心的感觉。如果我是女性,我也会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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