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进一步说,作为他二人的师尊,你亦是有嫌弃的,本坛主没说错吧?”螣媚面色一敛,那一双如水眼眸内满是挑衅之意。
“坛主……”螣杲闻言,面色微变,急欲开口。
螣媚面色一冷,打断他说道。“何必如此急于开脱,本坛主咬死说你是干的了吗?试问,假若你是我,难道不会如此怀疑吗?退一步来讲,就算你是清白的,你亦有管教无方之责。”
“可……可是……”螣杲话语噎在了喉咙。
女子此话一出,螣杲辩驳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纵使心中百般冤屈,此时却不知如何说起。
他本就口拙,论口舌之争,如何与口齿伶俐的螣媚相比。但细想之下,又觉螣媚陈词颇为荒谬。
当年他跟随螣殷,时常征战南北,虽说整日在刀口过活,却是活得洒脱。此后,族内任命他接任副坛主之位时,宗主螣殷曾亲自交代以大局为重,凡事三思后行,莫肆意斥诸武力。
自他坐上这个位置,一直被螣媚打压,不知吃了几许闷亏,这些年在分坛内的地位与实力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纵然如此,数百年来,他谨遵螣殷之言,循规蹈矩,当年沙场之时的那股血气早已消弭。他有时会想,这究竟是不是好事。
如今,事实似乎已将答案告诉了他。
螣杲本就不太在意名利,尽管被派去驻守监察殿,却不曾与人言说一句抱怨之语。但失踪的两人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数千年前就跟随于他,如今不明不白的音讯全无,还被螣媚趁机大做文章,如何不教他愠怒。
但纯粹的愤怒又有何何用?
见到螣杲默然不语,面色不断闪烁,双瞳瞪得滚圆,几乎能喷出火来,螣媚心中颇为得意。她暗自思量攻心战术已奏效,正欲再补上几句时,一道苍老的嗓音传入她耳中。“差不多就行了。”
话语虽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女子俏脸一白,樱唇紧闭,螓首微垂。她的星眸内,隐有一丝寒意。
而后,一道灰色的老者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并迅速靠近,在他所过之处,炙热的岩浆不住的翻腾。
老者驻足,身形清晰了起来。老者不动声色,令人难以猜透想法。
鹤发老者平静地看了一眼似乎颇为自责的螣媚,就将目光转向了面容依旧有些涨红的螣杲,缓缓地摇了摇头。
螣杲自然意识到了老者的归来,他的脸色已缓和了许多。在见到老者微摇头时,他眸子内的愤怒与杀意瞬间消褪了下来。他强咽了一下口水,开口说道。“宗主。”
老者并未应答,一双深邃眸子静静凝视着螣杲的面容。后者被这个族内最具权势的老者盯着,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这一幕落在螣媚眼中,她倒是颇为受用。
与那一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老眼对视之下,螣杲感觉仿佛有一把刀直扎双目,直刺心尖。
起初,他本能地想避开老者的眼神,但他脑海中却猛然闪出一个念头,他不能躲。
联想到螣媚一番言语,螣杲一咬牙,放弃了躲闪的想法,直直地盯着老者。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弟子,在这名如父辈的长者面前,他必须证明一些什么。
良久,二人一言不发。就在螣媚心生狐疑,眉头微皱时,老者忽得沉声说道。“螣杲,随我来。”
“是!”男子立即应声道,跟上了老者。
经过此番,螣杲额头已布满汗珠,他心中实则颇为忐忑。
望着二人缓缓远去的身影,螣媚秀眉舒展,玉容上神色一脸平淡,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螣杲垂首跟随着老者,与其保持约莫丈许的距离。二人走出一段后,老者一抬手,停下脚步,另一只干枯手臂一挥之下,一座灰蒙蒙光幕凭空浮现,将二人笼罩在内。
螣杲止住了脚步,静静地注视着这道熟悉的身影。
老者并未转身,依旧背对着螣杲,缓缓说道。“杲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螣杲闻言,面色微变,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宗主,你也怀疑属下吗?属下曾受您教诲,发誓誓死追随,对螣蛇族衷心不二,万不敢做下此等逆族之事。属下的那两名徒儿如今确是不知所踪,但他二人跟随数千年,赤诚可见。”
语毕,螣杲忐忑地注视着老者,大气不敢出一下。
鹤发老者没作声,片刻后才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老朽不是指此事,你和你那两名徒儿而今的确难脱嫌疑,但事未查清之前,老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起来吧。”说罢,老者微微屈身,将螣杲扶了起来。
螣杲一脸诚惶诚恐。“宗主,属下愚昧,不知所指何事……”
老者凝视着他,问道。“你可知当年为何让你接任这个副坛主?”
螣杲听闻此话,思量了数息,摇了摇头。
老者继续问道。“老朽问你,赤火山脉,及与虺蛟、狂蟒二族交界边境,你多久亲自巡视一次?”
螣杲闻言,神色一滞,回道。“回禀宗主,边境及圣地一直是由坛主亲自负责,属下自戍守分坛以来,便未曾参与。”
老者闻言,神色不变,仅是微微颔首。“那你平日里所辖何事?”
螣杲沉吟数息,如实回道。“起初属下分管军务、内务,百余年前专管内务。这数十年来,属下只管圣地监察,其余事情不再有参与……”
“诶,糊涂啊!”老者双目一瞪,脱口而出。“监察一职自然有其他人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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