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灰是只小兔子,阮萌理所当然地猜测他的师父也是只大兔子。更何况玄念上仙总是一袭白袍若雪,阮萌就更加笃定他是只白兔大仙了。
可直到方才,她亲眼看见玄念挥袖将世间的白天换成了黑夜,不由地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试问世间上下千万年,古今多少神鬼志怪,有哪一只兔子能修炼到玄念这般吊炸天的程度?
白天黑夜自由切换,日月星辰任他装点,这一手连耶稣见了也要自惭形秽啊。
阮萌震惊之余,整个人呈迷妹状态,双手合十两眼星星状:“不知上仙还缺不缺女徒弟,会洗衣做饭读过大学的那种!”
月色朦胧,清风无声,如纱的薄雾在脚底氤氲弥漫,玄念背靠着金杏,逆着漫天星斗,嘴角勾起一个若无若无的笑来。他拒绝得很干脆:“我不会收你为徒。”
“为什么呀?”阮萌有些挫败,沮丧道:“难道我还不如一只兔子吗。”
竹舍内,现出原形熟睡的罗小灰抖了抖兔耳朵,阿嚏打了个喷嚏,三瓣嘴吧嗒吧嗒两声,又伸出短短的兔爪来揉了揉鼻子,翻身继续睡。
玄念笑了声:“是谁让你产生了,你比小灰强的错觉?”
阮萌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说:“多给咸鱼一点爱,世界将会更美好。”
头顶的枝叶窸窣作响,玄念在树上换了个姿势,说:“别多想,你怎么会是一条咸鱼呢。”
阮萌两眼一亮,感动地望向玄念。然而未等她高兴一秒,玄念话头一转,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你明明是一根连咸鱼都不如的野草嘛。”
透心凉,心飞扬。
上仙啊上仙,想不到你看起来冰清玉洁、白白净净的一个人,切开之后肚子里全是墨水黑啊!
“上仙真调皮。”被打趣了,阮萌也不生气,只微微笑道:“看在上仙这么帅气厉害的份上,我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玄念怔了怔,曲肘枕在脑袋后,似笑非笑地侧目望着阮萌:“你觉得本仙很厉害?”
“那当然,能自由变换白天黑夜,装点日月星辰,老厉害了!”
“朝云山是个结界,里面的风景,都是我用法术变出来幻象罢了,包括这日月星辰,也是假的。走出这个结界下到凡间,我便掌控不了日夜了。”
“即便如此,那也很厉害了呀!”阮萌两眼锃亮,依旧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
玄念笑了声,仰面朝上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斗,满月的银辉下,他侧颜的轮廓显得十分流畅俊美。他说:“我曾认识一个人,即便是在现实的人世,也能让万丈高山拔地而起,能让大海分流江河改道,水域山川在她手中皆如泥塑玩偶,可以任意地揉捏变换……可惜我年少贪玩,这移形换物法也只从她那学了个皮毛。”
这是阮萌认识玄念以来,见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他说这话时,嘴角依旧是带着笑的,可阮萌却敏锐地从他眼中察觉到了淡淡的哀伤。阮萌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时候,她花了五毛买了一根冰棍,舍不得独吞,便一直攥着那根冰棍在炎炎烈日下奔走,回到家时,冰棍已经全化了,黏腻的糖水淅淅沥沥地从包装袋的缝隙中淌出,沾了她满手。
那时年幼的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眼神便和现在的玄念一般。
“上仙?”阮萌情不自禁地开了口,唤了他的名字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行了,朝云山从今往后都会有日夜之分,你可安心去睡。”
“所以不是我自作多情,上仙是真的为了我而变换出了朝云山的黑夜?”阮萌双手环胸,摸了摸下巴道:“我总觉得上仙对我太好了,让我这颗凡人的心啊惴惴不安。”
“……”
“本仙活了多少千年了,才碰到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可供研究,心情好点也是应该的。”玄念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与倨傲:“你若实在心慌,本仙不介意你早晚给我磕头几个响头,以谢神恩浩荡。”
阮·有趣的玩意儿·萌:“喳!”
玄念翻了个身,背对着阮萌,似乎没有再交谈的意思。阮萌自顾自在树下待了一会儿,觉得困意上涌,便告别了玄念,回临渊阁去了。
而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后,玄念这才悠悠睁开眼,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夜空,视线落在遥不可及的天际,像是要透过夜幕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影子般,久久不曾入眠。
阮萌回到房间后没有立刻睡,而是悄悄支开了窗户,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扶疏的枝叶看到树上侧卧的玄念上仙。满月残星,白衣翩翩,赏心悦目得如同一幅画。
“上仙真的是为了研究未来的世界,才将我留在朝云山的吗?”
“啊!”自言自语的阮萌猝不及防被脑袋里的声音吓个半死,压低嗓门怒道:“九五二八,麻烦你吱声前打个招呼ok?”
“hello?朋友?”
……又装睡!阮萌百无聊赖,自己戳开了直播系统的按钮,直播间一片静悄悄,阮萌看了一眼现世的时间:凌晨1点33分。
原来现世也是深夜啊,阮萌将镜头对准了树上的玄念,心道:不如来一发深夜福利吧,反正也没有人在……
谁知播着播着,阮萌便趴在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阮萌醒来了一次,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背脖颈,猛然间发现系统的直播居然没有关!
而且仙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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