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的眉心一跳,犹豫着,还是手扶着桌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西陵越一看她的这个表情,就先觉得心头一堵。
沈青桐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过分,并且已经是把他得罪的狠了。
心中有愧,于是她就用力的抿了下唇,主动的开口问道:“外面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个公事公办的态度,越发的让西陵越胸中怒火中烧。
他强压着脾气,开口的语气却不可避免的很冲,冷讽道:“你还真是心大,关心的都是外头的事呵!”
沈青桐一窒,压在桌上的那只手,不由的暗暗捏紧了拳头。
她垂下头去,错开了与他之间的视线接触。
西陵越憋了一肚子的气,举步上前,抬手握住了她另一边的肩膀。
他们府里有大夫,但是男女有别,因为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势,周管家就叫人进宫去请太医和医女过来了。
本来事发到现在,沈青桐那伤处痛过了之后,已经有些麻木了,此时被他一抓,就又痛的闷哼一声。
她使劲的皱了眉头。
西陵越侧目看了眼她的脸,也没说话,随手拉开她的衣领。
她肩膀处的关节错位,耽搁到这会儿,已经肿胀起来。
西陵越冷着脸,一语不发,手卡在她肩头慢慢摸索,一点一点确认好位置,然后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
“呀!”沈青桐猝不及防的惨叫了一声,剧痛袭来,脑中瞬时空白,出了浑身的汗。
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推了西陵越一把。
西陵越也没个防备,就被她挣脱了手。
沈青桐按着伤处倒退两步,等回神之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那一推力道实在是不应该。
心虚的感觉一瞬间膝上心头,她咬了唇,赶紧强迫自己转移开了注意力,低头把衣物重新拉上,整理好。
西陵越就只是冷着脸,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他也不开口主动问她些什么,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透出几分压抑来,两个人正在相对无言的时候,外面就听周管家来敲门:“王爷,太医来!”
西陵越这才转身,往旁边挪了两步:“进来!”
话音才落,周管家就推开门,把一个太医和一个医女一起让了进来。
“微臣/奴婢见过王爷,王妃!”两人跪地行礼。
西陵越面无表情的斜睨过去一眼,冲那医女道:“王妃的肩膀脱臼了,看看用什么药酒好,给她处理下!”
那太医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赶紧从药箱里翻出来几个瓶子,转手交给了身边的医女。
“是!”那医女接了瓶子,太医就自觉的爬起来,退了出去。
西陵越就一尊冷面神一样的站在这屋子里没动。
那医女虽然心里有点儿不自在,可也不敢挑他的毛病,就只能是强行忽略他的存在,走过去扶了沈青桐的手道:“王妃,请赎奴婢无礼了!”
沈青桐也不说话,由她扶着坐在了旁边的榻上。
那医女重新褪下她的上衣,查看肩头的伤处。
西陵越的手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那医女看得却是嘴角直抽——
昭王殿下连太医都没留,足见王妃这肩伤也不可能是别人治的,再看沈青桐衣服里面一层湿漉漉的汗渍就知道他肯定也不记得要给王妃服用镇痛的汤药,他自己是上过战场,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关节扯开了再推回去可能不觉得,可是王妃这娇滴滴的女儿家,落他手里,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么……
可是昭王殿下的短处,谁敢揭?
那医女也不蠢,就只是汗涔涔的倒了合适的药酒给沈青桐擦了。
沈青桐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最后处理好了,那医女就赶紧站起来,道:“王爷,王妃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脱臼的地方也及时的接回去了,这瓶药酒奴婢给您留下,然和徐太医那里应该已经把别的药方都写好了!”
她说着,就自己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始终低着头,不去看那瘟神的脸。
“嗯!”西陵越冷着声音答应了一句。
那医女如蒙大赦,赶紧的就退了出去,并且还很体贴的又关上了房门。
她人这一走,屋子里的俩人就又冷了场。
沈青桐垂眸不语。
西陵越就越看越是一肚子的气。
于是,他冷声的开口道:“你还是没话要和本王说的,是吗?”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那么很多的问题,也就不容她回避了。
沈青桐脑中思绪飞转,飞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一遍,然后就也是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反问道:“那么——王爷准备怎么处置我?”
西陵越想也知道她会是这么个态度,他心里一怒,却是怒极反笑:“你觉得呢?”
沈青桐就干脆不说话了。
她是有言在先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个死字,这时候问了什么都觉得矫情。
西陵越见她不语,就干脆举步上前,走过去,挨着她也坐在了榻上。
他的双手搁在膝上,再一次主动的开口问道:“沈家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不在乎是吗?”
沈竞和倪氏都死了,沈家剩下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和沈青桐亲近的,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西陵越一开始就没准备等她的回答,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又再继续问道:“沈竞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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