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对那玉来说,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迷惑。她微微转着脑袋,盯望着周围古朴的摆设,还有眼前衣着复古的年轻男人……她是在做梦吧,虽然看起来真实而又入微。
伸手摸了摸脸颊,那玉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那只属于孩童的小手。呆了半晌,攥紧手心感觉到疼痛之后,那玉无力地垂下手,胸口有些滞闷,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等身体稍稍舒泰一点,那玉看向床边,那个自称是自己“爹爹”的男人。
“爹爹?”
颛孙容点点头,将她落在背面上的那只手放回被子里,脸上露出笑意。
“你受了惊吓,一直发热昏迷,这两天刚有起色,不宜多思。乖,好好休息,要是害怕,让师姐晚上陪你如何?”
那玉摇头,垂下眼,怔了很久才说。
“我记不起来,不过让人惊吓的东西一定非常可怕,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说完,那玉笑了笑,将头埋进被窝里,“爹爹,我还有些头晕,想再睡一会儿。”
“阿玉?”
“嗯?”
颛孙容张了张口,心中一悸,只觉女儿的言辞不同以往,又说不上原由。哑然半晌,终归低低一叹,起身离开。
室内无人,那玉探出头来,昏乱地思绪中带着难得的平静。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真实地梦境,口中的言语和双手的知觉,这副没有缺失的身体……但愿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
沉浸在这种似梦非幻的状态里,山中安闲心满意足,那玉恢复的很快,十来天便已痊愈。
跟师姐声华子去鬼谷爷爷的路上,那玉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在父亲面前不便询问地事。
“声师姐,听越师兄说,爹爹号称扁鹊在世,怎么天天宅,待在家里?就算搬到山下也好啊,那些过来看医问病的原本身体不好,还要千辛万苦地爬上山,也真够为难。”
“你连这也忘了?去年师父从无终国回来,才知师母已去世数月。”顿了顿,声华子说,“师父跟师娘的感情很好,为此自责不已。虽然没说出来,可自那之后,便再也不曾下山。”
那玉心想,以前的父母同床异梦,现在的父母生死相隔,看来这天下总是缺憾大于完满。那玉并没有多大感伤,顶多有些感慨。自己风华正茂的美人爹爹,难道以后就打算这么孤独终老下去?他年纪不大,才二十七岁,哪怕带着她这么个七八岁的拖油瓶,再给她找个后娘也不是难事。不过就那玉这些天地观察,自己这爹爹除了母亲和医术,也没什么能上心的。而母亲不在,似乎也带走了他对医术的热情。
“我就送你到这,晚上再来接你。呶,篮子里是新做的蒿饼,你拿给鬼谷爷爷。”
那玉接过篮子,跟声华子挥手道别,转身在庐外拍门。
开门的是家仆谭,面相忠厚寡言少语,那玉进来后便一声不响地关上门。
“鬼谷爷爷在哪?”
家仆谭指了指草庐右方的窗户,那是鬼谷子的书房。
关于鬼谷子,那玉只知其名,对他的事迹并不了解,隐约记得战国时期有不少名家都曾师从与他。而现在他所见到的,是个鹤发鸡皮年纪大把的老爷爷。起先那玉心有疑惑,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位老人是否还能活到几十几百年后,教出那些赫赫名人。问了越尧这才知道,原来这“鬼谷子”,不过是因地得名,旁人尊称的雅号。就像父亲号称“扁鹊”。这雅号专指游走四方医术高明的大夫。
不要说对“鬼谷子”的名号知之甚微,便是春秋当世,那玉所知道的也是微乎其微,连春秋五霸还识不全呢。除了齐桓公、晋文公和楚庄王,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对那玉来说,她的志向不大,能开口说话,拥有自食其力的双手就已经心满意足。现在跟鬼谷爷爷读书写字,听他说古论今也权当故事来听,倒也津津有味。
说到读书写字,那玉以前那二十几年全都白学了,书就不说,虽说晦涩难懂,毕竟还能上手。字才是最头痛的。要是繁体倒还好些,半猜半蒙也能认识,这古代文字可是大篆,歪歪扭扭,好容易临摹着写完之后,低头一看,完全忘了自己写的是些什么……这写的哪里是字,分明是狗爬式的鬼画符。还有这笔,确切来说是笔刀,用起来吃力不说,稍一走神便是血溅当场……
“鬼谷老师,”那玉心中叹息,脸上还是堆着笑说,“这是声师姐做的蒿饼,刚出炉的,还热着。”
“好好,你师姐手艺不错,他们有口福了,将好赶上。”
鬼谷子口中的“他们”,多是其他互有来往的隐士朋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来的都是生面孔。大大小小三个人,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富态,举止很是有礼貌的中年人;一个正值壮年,中等身材,留着小短胡子,约莫与爹爹差不多大;最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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