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女子的一双匕首,正迎面封在那里。就像她早已算准,聂月儿能躲
掉这一刀一般。
而那少年的刀,也同时起了变化,从诡异的角度突然折了回来,刀光直追聂
月儿背心而去。
就像是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聂月儿动自己跳了进去。
刀锋斩破皮肉的声音,并不好听,而鲜血浸润的肌肤,也并不好看。
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聂月儿凌空刺出了十四剑。曾有江湖传言风狼武功
得自前祖燕家,从这十四剑看来,所言不中亦不远。
但仅靠这十四剑,聂月儿已经是个死人。
她依然好端端的站着,因为还有一刀。一把预料之外的飞刀。
没有人想到,在一边的丘明扬,竟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掷出了他的飞刀。
那轻薄的飞刀在救人的时候仿佛有了一种奇异的力量,逼得那女子手中的匕
首不得不露出了一个破绽。
高手相争,一个破绽便是阴阳相隔。
那女子没死,也是因为聂月儿的背后,有那少年的一刀。天地人魔,泣血夜
啼的一刀。
聂月儿站在马车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的小腹旁侧,裙衫绽裂开了一条
数寸长的口子,就连里面的兜衣,也被划开了三寸有余,一大片雪白的肚腹肌肤
上,一道血淋林的伤口触目惊心。
而左肩背后,那一刀带来的伤口并不大,却深得多。要不是她轻功过人,此
刻一条臂膀已经落在地上。
那黑衣女子也见了红,前方露出的一瞬空门让她中了聂月儿三剑,两剑用左
臂硬生生隔开,一剑正刺中她的胸口,刺进她温软饱满的sū_xiōng之中,紧贴着乳首
的下沿,正对着心脏,从肋骨的缝隙间刺了进去,冰冷的好像负心人的眼神。
再多送进一分,她就已经是个死人。
唯有那持刀少年,神色自若毫发无损,刀已入鞘,但一旦再出,便又是惊天
动地的一击。
但他显然已经不屑再对伤者出手,刚才那前后夹击,已经是他自尊能容许的
极限。
只不过,剩下的七八人并没有这个想法。两个人上前接住那负伤女子向后退
去,其余人呼喝着冲了上来。
而谢志渺,依然被那一对密不透风的短戟抢攻的步步后退。
那些镖师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聂月儿香消玉殒,悲愤的大叫声中,挥舞兵器
迎了上去。
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一场战斗,顷刻间,所有镖师都或被点穴或被击倒,全
部被制,许鹏和丘明扬也无力反抗的被一个年轻道人点倒。
整整八人,弧状散围在聂月儿周围,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
剑。
谢志渺已经连变了三次手法,现在已经用上了清风烟雨楼的烟雨抚花手。
认识谢少爷的人都知道,他从来没有在人前使过谢家武功。这是第一次,但
出手精妙绝伦,决计不在云盼情之下。
可那一双短戟也是狠辣老练,知道空手伤人所成毕竟有限,遇到无法闪避的
招数,便挺戟而上摆出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势。
“看样子,你们不像是为了幽冥九歌而来……”聂月儿环视一圈,露出一抹
讥嘲的微笑。
那面如冠玉的年轻道人远远道:“不错,我等自然不会为那般邪物而来。我
等此来,只为将祸乱武林之苗,扼于破土。”
聂月儿点住伤口周围血脉,深吸一口气,笔直的站定身子,笑道:“原来是
老仇家的龟子龟孙,那好,一起上吧!”听他们之言,她已经大抵猜出,这些人
多半是与狼魂有恩怨纠葛,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叫他们小瞧了去,一句说完,
她的软剑已经再次递了出去。
这一剑气势犹存招数虽软不乱,正对着的两人上前招架,嗤嗤两声,各有一
肩挂彩。
眼看就成围攻之势时,道边林中大踏步奔出一个身影,大袖飞舞袈裟飘飘,
正是不净和尚。
仔细看去,却见他袈裟上血迹斑斑,显然也经过了一场恶战。
“聂施小心!这些人是天道中人!”
“天道?”聂月儿满面惊讶之色,当年天道与狼魂之争正是武林多年混乱的
根源,但最后天道灭散,狼魂归隐,天道这个组织,应该不复存在了。
不净和尚双臂一振,少林神拳威势惊人,逼开一个缺口,直冲到聂月儿身边,
大声道:“从几年前江南大乱之际,就有人传说天道已经重建。老和尚原本不信,
现在看来,哼哼……”
谢志渺心中担忧,趁那人分神注意不净和尚之际,猛地抢攻三招,把那人逼
退半步,趁隙脚下一滑,游鱼般到了聂月儿身边。
那年轻道人朗声道:“武林公理,人间天道,我等上无愧苍天,下无愧正道,
你少林枉称武林正宗,却再无一个如当年渡厄般的人物。”
渡厄大师正是因为天道一事而死,不净和尚与其关系颇近,一听之下脸色大
变,怒道:“黄口小儿,渡厄师叔名号岂是你直接叫得?”
原本在车内保护两位姐姐的董剑鸣此时也按捺不住,钻出马车高声道:“呸!
好不要脸的天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年轻女子,还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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