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只胳臂搭在我肩膀上,半撑着她,往左边踉跄着,终于找到侧面开着的门。
让静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休息,迅速到窗口挂了急诊号,拿着病历,挽着她走进一楼内科门诊室。
帮静填着病历,医生开始为她检查,短暂的询问过后,让我们到注射室量体温。
注射室窗口,一位三十出头的护士接待了我,告诉她静需要量体温。护士熟练的把体温计插到静腋下,并告诉我需要缴押金。
掏出钱包里的零钱,但凑了半天还是不够,慌乱找寻过后,递给她一张一百圆钞票。
“真的不好意思,零钱不够,您就押一百吧?”我抱歉的说着。
“算了,钱就不用你押了,五分钟量完后记得把体温计还过来。”她和蔼的说着。
一句温心的话,使我突然有一种莫名感动,鼻子酸酸。
静象煮熟的面条,瘫坐在椅子上,那双曾经不停闪烁聪睿的眼睛不再明亮,暗淡得让我心疼。
“静,你坐好点,把体温计夹好,量得才会准”,我说着,抓紧了静那只湿湿的小手掌,想起曾经与静合住那段时间,无聊时躺在床上,都拿出自己的手,高高举着,相互比较谁的秀气,谁的指甲更美丽。
而现在,我的手已经没有了漂亮指甲,静的,是苍白无力。
很怕静睡着,因为我分不出睡着和昏迷的区别。不停的对着静讲着满无边际的话,眼睛注视着手机,期盼这五分钟快些过去。
手机上屏幕的电子数字漫长停驻着,每一次跳动,都要休息很久。
“静,还记得我们一起刚来吧?”,找话题和静聊着:“你不回答,看着我点头摇头就行”。
静无力的点了点头。
“有好几年了,是我们刚到武汉对吧?”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无助的心疼。
“那时候身上都快没钱了,工作也没找到,你记得我们是怎样熬过来的吧?”
她竟然激动得讲起话来,虽然声音很微弱:“记得,这辈子都记得。”
“对啦,那时两个人把身上的钱凑到一起,买了二十块钱馒头,剩下的钱也就刚够买辣椒。”我边回忆边看着静。
“你还找卖馒头的,非要人家送两个”,静笑了,神智到很清醒。
“一块钱四个馒头,我们买那么多,不算批发吗?”我逗着她。
静看着我,勉强的笑着,还摇着脑袋。
“一个星期靠吃馒头,沾辣椒酱,我们也过来对吧?”,鼓励着静。
“你做的辣椒酱里面盐放得真是多!”,她抱怨着……
谈笑回味着,时间很快到了,忙帮着静把体温计交到护士手上。
护士认真的拿起看过后,让我转告医生,温度是39度8.
内科诊室里,告诉那位医生后,他拿起笔开着处方,告诉静要打三次吊针。还要拿些药。
把静安排到隔壁注射室,让她好好休息,我忙着到窗口拿药。
三次吊针药,一小包abc,一共三百零六。
负责注射的护士拿起一小瓶吊针用药后,同时通知静,剩下的两小瓶中午一次,晚上还得吊一瓶。
和静等待护士拿吊瓶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说着:“皓,又让你垫钱了”,感觉特像一个害羞的小孩。
“你有钱再说吧!又不是没找过你麻烦。”我劝着她。
护士提着吊瓶来时,静已经把手搁到了扶手上。
静很坚强,劝她不要看针头刺入皮肤,可她却傻呼呼的瞪着眼睛,执著看着护士工作。
我不敢看,皱起眉头侧过头,还是想象着心疼,于是盯着挂在墙上关着的电视机。
“皓,你好徊哦!”,静这时还不忘讽刺我。
陪她打针时,劝静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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