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他这伤休养几天就好了。”
花月姑娘给师父诊过脉之后一边写药方一边对我说,不时地咳嗽几声。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听到花月姑娘的话也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花月姑娘见状,只好把药方给了一旁的小蚺,然后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师父和我两个人了。
师父还未醒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我仅有的记忆里,师父总是一副风华绝代的样子,折扇轻摇,fēng_liú潇洒。而现在,他病容憔悴地昏睡着,我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颊。我知道这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叫出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
阿璇。
我记得这两个字。在蒙懿教被追杀的那一晚,我也听见了这个名字。
心里漾开的一丝疼痛,阻止了我想要抚上他的脸颊的手。一时间心绪飘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坐到床边发起呆来。
总的算来,我和师父相识不过才两个月,可他对我的那份亲昵让我觉得我们相识了很多年。我们以师徒相称,可我感觉得到,他看着我的时候并不是在看一个徒弟,我对他,也不仅仅是将他当做师父。
我沉溺他的保护,我担心他的安危,我享受与他独处,我想要与他并肩而行。
这很不对,很不对。
“在想什么?”我还在愣神,师父已经醒了。我将他扶起来坐好,在他的手心写字询问他是否安好。师父笑着看着我,眼睛里荡起一片温柔,我有些痴迷地看着他,呆呆地任由他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拇指在我的眼睛下方摩挲着。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似乎刚从蒙懿教回来的那日,在药房里,师父也像现在这样,透过我,看着别人。
阿璇。这个名字浮上了我的心头,心如刀绞。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急忙别过头去。
这个尴尬的情况马上就被打破了,房门打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我虽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周身气度想必身份高贵,于是我赶快起身站到一边,抽空瞄了师父一眼,我看到他表情有些僵硬,再一想,大约知道了这老妇人是谁。
小蚺跟在她身后走进来,手里端着药碗。我迎上去端过药碗递给师父让他喝下,像以前师父哄我一样又从桌上拿过一块蜜饯递给他。师父也不避讳,直接就着我的手吃下了蜜饯,我顿时觉得一股压迫感从旁边传来。
我心里紧张起来,又看到小蚺在一旁拼命地给我使眼色,于是我行过一礼便和小蚺匆匆告退了。那老妇人从始至终不曾看我一眼,但是带给我的压迫感让我心有余悸。关好门正要走,无意间听到了里面谈话的声音。
“不过月余不见,就被人伤成这个样子。你那十几年的功夫可是白练的?”
“奶奶,您别担心了,我这也是不小心。”
“我听风丫头说了,你被人一掌拍在胸前。半影决你都忘了,莫不是在蚀骨楼被无恨那厮打废了?”
“奶奶!您别说了!”
这几句对话透露出了几个信息,我隐隐觉得和我有点关联,本想继续听下去,屋里却没了声息,我想要趴到门上仔细听听,小蚺却将我拉走了。
“凤姐姐,你陪我去看看教主吧。”小蚺牵着我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昨日大战之后教主命人在后山一处悬崖边上葬了那个孟苍海,她自己也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虽然不认为教主会做什么事,可我还是担心。”
我想起昨日蓝教主一剑刺破孟苍海的弱点破了那炼尸蛊之后,抱着孟苍海的尸体很久都不愿松手,想来二人定是有段过往。
我任由小蚺牵着我在后山里穿行许久,终于到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前方便是悬崖,一方低矮的墓碑就立在悬崖边上,蓝教主还穿着昨日大战时的那件蓝衣,满身银饰,风吹过时银饰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
“小蚺你过来,还有凤姑娘,你们不用藏了。”蓝教主突然叫破,让我们两个有些尴尬。我与小蚺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然后走了出去。
蓝教主虽然威严,但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们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旁,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教主,你...你哭了?”小蚺挽着蓝教主的手臂,担心的问到。
蓝教主没有回答小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来了也好,有人陪我说说话。”我第一次从这个四十出头的女子的话语中,听出了疲惫的感觉。
蓝教主说,二十五年前,有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在山下救了一个同样是第一次下山历练的少年。少年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却不知何以为报,便要一路跟着姑娘直到报了恩为止。那个姑娘觉得这人有趣,便同意了。两人结伴在江湖中行走,少年武功不强,但是对毒药巫蛊之类的东西颇为精通,替姑娘化解了不少险境。
三年之后二人要返回各自的门派。三年的时间,短到转瞬即逝,长到日久生情。
少年说,你等我,等我当上教主便去提亲。姑娘说好,我等你。
又是三年,蒙懿教大举入侵五毒圣教,反被五毒教重创。但是当时的五毒教主,也就是姑娘的师父,被当时的蒙懿教主也就是少年的师父暗算,剧毒入骨,不过三日便撒手人寰。姑娘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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