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陆一案,你觉得这后生有掩盖行迹的意思么?”
武行德一怔,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不说这些了……往澶州的信发了吧?”
柴守礼淡淡问道。
武行德点了点头:“发了,依你的意思。半个字都未曾提及你老兄!”
柴守礼苦笑了一声。挥手道:“给老子拿酒来——”
看着仆人一溜小跑下去取酒。武行德叹息道:“国舅这却何苦?便叫太原侯知道了又有甚么大不了?”
“你不懂——”
柴守礼摇着头道:“你是个粗人,儿子也没有过继给皇帝老子,咱老汉的苦衷,你体味不了……有儿子不能认,他见了你要叫舅舅,甚至根本就不能见你,此生此世都要避着你。情势如此,我的事情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知晓得好……”
武行德沉默了片刻,直到仆人将酒取来斟上退出去才道:“不妨事,过得几年,太原侯正了位,一切便会好转,即是父子。总有相见之日!”
柴守礼摇了摇头。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苦闷地道:“莫要说正了位,便是他做了天子。这辈子也未必再有相见之日了……”
武行德看了看他:“未必吧?”
“再见面,是我给他磕头还是他给我磕头?”
柴守礼冷冷一句话,顿时将武行德问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柴守礼无比怅惘地叹息道……
……
苍山绵延百里,水蜿蜒向北注入黄河,唯有西南一条深壑幽谷,连接阳和洛阳的驿道便穿谷而过,南面是巍峨耸立地嵩岳群山,在李文革时代赫赫有名地中华武术圣地和佛教宝刹少林寺便建在群山之中。水令丘循跪在驿道旁,听着悠扬激越地琴声,目送八路军节度使李文革的仪仗卫队缓缓开出千古雄镇虎牢关,自眼前的驿道上经过,向东而去。
这位节度使在洛阳的作为,丘循早已通过打探消息的僚属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做事不管不顾目无王法礼教的愣头青。因此对于这位节度使根本无视自己和全县僚属的跪迎接送扬长而过,丘循心中没有丝毫诧异。虽然如此,他却不可以不讲礼数,该跪还是要跪地,他跪的并不是这个肆意妄为的武夫军将,他跪的乃是代表着皇帝权威的旌节法器。
李文革无暇理会他,此刻的李文革正沉浸在一娘的琴声中闭目假寐。
“……这便是了……”
良久,李文革方才会心一笑,缓缓说道。
一娘一怔,琴声并没有停歇,只是其势转缓,一对妙目询问似地转而落在了李文革的脸上。
“……这才是真正解忧去烦地音乐——”李文革微笑着解释道。
一娘口中轻轻念叨了两句“音乐”这个新鲜地词汇,展颜笑道:“难道妾身先前弹奏的音乐不能解忧去烦么?”
李文革摇了摇头,笑道:“先前听你的琴声,不是想起金鼓争鸣地沙场便是想起生离死别的凄婉场面,越听越是心酸,越听越是紧张,越听越是不平。你那哪里是在弹琴,分明是在用琴声讲故事,虽然好听,却终归不是休闲的时候应该听的曲子……”
一娘双眉微微皱了一下:“难怪洛阳人极少有人喜爱听妾身弹奏!”
李文革睁开眼睛看了看她:“是啊,否则凭借你这一手琴艺,早便应该是名噪一时的当红阿姑了!”
一娘笑道:“好在大人还能听懂,一娘总算遇到了方家,有何参差,还请大人不吝指教!如今这
一娘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李文革不是古董方家,因此看不出一娘手中那柄黑漆漆乌突突的破琴究竟算是什么级别的古物,不过他倒是明白,这个时代哪怕再不起眼的东西,只要能够拿到自己那个时代的古董市场上,也绝对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国宝。不过好歹他也算是个现代人,虽然不是音乐家。但见识眼界却绝非这个时代地普通人可比。
“听那晚你弹的调子,对变徵之音运用的似乎很纯熟啊……”
一娘一怔,弹琴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伸出中指轻轻拨动了一个琴弦,奏出了一个‘发’音,脸上全然是笑意。
李文革脸上也带出了几分笑意:“不错,就是这个!”
“变徵音过于苍凉,心境复杂的时候自然作为主调。如今既然要清越怡人。这调式自然不能再用了!”一娘轻轻道。
李文革又问道:“变宫调式你熟悉么?”
一娘歪了歪头:“太簇之音么?”。说着,手指连动,在琴弦上弹出了几个调门。
李文革点着头道:“就是这个!你试着将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这七个主调按照次序一个音一个音依次奏出来听听。”
一娘眼睛转了转,五根葱管般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跳动着,顿时奏出了“斗来米发搜拉西”的七色音阶。
李文革眼睛一亮,不自觉地竖起了身躯,拍着掌道:“大妙。果然是圣手!”
一娘不觉失笑道:“好怪的调子,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意味,虽然浅了些,听起来倒是颇有舒心爽肺之效……”
说着,她又连连弹出了两组这样地音阶,在后一组中,她竟然无师自通地在“西”音阶后面加上了一个“斗”地音阶,听得李文革更加兴奋。
“这样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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