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海无言。
沈宸叹了口气:“物资不足,粮秣不足。统万城的敌军又死撑着不动,这么个态势,除了在契吴山区继续周旋下去,我们没有旁的选择!”
荆海皱了皱眉,问道:“万一被敌军发现了,岂不麻烦?”
沈宸眉头一挑:“你以为我们这阵子在闹着玩么?骑兵大队和左营这阵子不断在大山里面兜,一方面是巡视捉捕那些往东去的牧民和奴隶,防止消息外泄。另一方面,是不断完善咱们地大图,熟悉地理形势。这片山区我们不熟悉,敌人也不熟悉。若是万一被敌军发现,在山区发生交战,谁占了地利谁就占了便宜。这个便宜不能让敌人占去。我们既然先来,便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把功课做足。契吴山地每座山峰,每个山谷,每条河流。乃至每棵树每棵草每块石头每只老鼠我们都要做到烂熟于心。在六韬馆没学过么?外线作战的第一要务,便是利用一切可能地条件变外线为内线,这是必修课吧?”
荆海脸上一红,张了张嘴却没有争辩。
沈宸抬起头,看着远处地一片乌云,继续道:“你手里已经有千把人了,不要不当回事。这些兵虽然弱。真正打起来。他们地头熟,就算是牵着敌军鼻子转。也要比我们这些外来的兵在行些。现在我们虽然是在夏州,但在这契吴山里,我们是主,拓跋彝殷才是客!”
荆海苦笑:“原本的主全被我们关起来了,十几个寨子加在一起,也有两三百人呢,这些人大人还不让杀,一天到晚审个没完没了。这些人对我们可不大么喜欢,万一闹起来,也不得了呢?”
沈宸看了他一眼:“你地营拨了一个步兵都出去练兵,不是还有四都步兵大人亲自掌握么?”
荆海点了点头:“前两天又拨了一个队过来,现在大人手上还有七个队的步兵,大约三百五十人!”
“有这支兵,大人的安危当是无虞的!”沈宸淡淡道,“大人问得细些也是有道理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些边边角角的破落户有什么好问的,这些人估计这辈子都没去过统万城……”狄怀威在边上小声嘟囔道。
沈宸瞥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打这种大仗,所有的敌情,无论巨细,多知道一分便多一分把握。多知道一点,便意味着可以少死一些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荆海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暂时还理解不了,却也知道沈宸说得有道理。
沈宸再度低下头去看图,口中问道:“荆海,你手上的人手近期能否拨出一部分来?”
荆海迟疑地问道:“要多少人?”
沈宸估算了一下,道:“三四百就够!估计要用五六天。”
荆海想了想:“等打下西南的寨子就可以拨出来,不过现在每日渔猎不辍,也勉强才得全军果腹,若是一下子分出三四百人去,只怕渔猎地人手就不够了,就要压缩训练的时间,这些兵本来就弱,训练再跟不上,就更不能指望了!”
沈宸笑了笑:“本就没指望你的兵能上阵杀敌。”
他想了想,道:“你准备一下,五日内给我四百人,要力气足能干重活,我有用处!”
荆海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沈宸又思索了一阵,道:“你手上的马匹骡子和牛,有多少?”
荆海估算了一下,答道:“马有二十四匹,骡子不足四十匹,牛大约有六七十头!”
沈宸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估算着。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对荆海道:“你何时回去?”
荆海道:“我是奉大人之命来向统制通报团练编制情况地,今夜就要连夜赶回去,那边的事情太多,大人又不管事,我不能留下太久!”
沈宸道:“你稍等片刻,我交代几句。便和你一道去见大人!”
荆海一愣,沈宸又底下头去看地图:“拓跋彝殷是乱世枭雄,看来这招声东击西的计策近期内是难以奏效了。我们要立足这片山区,以手头这点力量来打这一仗了……”
荆海和狄怀威都大吃一惊:“用手上这点兵力来硬撼统万城?”
沈宸抬起头看看两人,笑笑:“我是说用手头兵力来打这一仗。可没说硬撼……”
“绥州已经全部丢掉了,银州如今也危在旦夕,南北两路敌军会师在即,一旦折家、杨家和李文革合兵,东线的局面就不可扭转了。现在看起来,银绥一线为敌军地主攻方向,应当没有疑问了!”褚微言斟酌着词句对拓跋彝殷道。
拓跋彝殷未置可否,抬起头看阿罗王:“老叔,你以为呢?”
阿罗王没有说话。
一旁的拓跋光远插嘴道:“我不懂什么大计,但是这番不是我们去打人家。是人家来打我们。攻打芦子关失利,我们大不了撤兵便是,现在是人家占了我们的州郡,总不成也撤兵吧?要撤。撤到哪里去?折家杨家和李文革合了兵,战兵上万,我们往哪里撤?难不成真等人家逼到老巢来?”
阿罗王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撤到统万城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人终归是外人。出兵打仗,要粮要草。李文革总共有多少家底?这么折腾,他能占到多大便宜?如今东线虽然热闹,只怕再打上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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