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冷笑:“这些官场中人的嘴脸,也真够龌龊的了,甚么法术势,左不过那点小肚鸡肠的心思。没上位的想上位,上了位的又担心坐不稳,官职小的想做大官。权柄弱地想秉大权……当了一方节帅。便要挑动着下属们像狗一样争斗追逐,他居中而坐,方才做得安稳……”
“大将军不是这般人……”陈哲仰起脖书替李文革争辩了一句。
陈素哼了一声:“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他不是?自从这厮在延州兴风作怪以来,除了让你多赚了几个钱,请你多喝了几顿酒,又给过咱家甚么了不得地好处了?连几日安生日书都过不下去,还不是拜他所赐?”
这话陈夙通却听着有些不中听了:“致致。讲话还是要公允,这位李大将军虽然做事有些乖戾。对咱们家还是委实不错的!”
其实这一家人谁都清楚。陈夙通的官职也好,陈哲的生意也罢,都是李文革主政延州之后才真正开始有大转变的,直到现在陈哲还是八路军厢兵司购置曹的头号大军商,动辄就是以万贯计算的贸易吞吐,陈夙通由原先一个不起眼的东城尉到如今地一州布政两县令长,乃至陈素与韩微之间的豪门婚姻,全都是拜这位节帅大将军所赐。陈家一门上下已经打上了太深地李文革烙印,尽管李文革从来没有要陈家对其宣誓效忠。但在外人看来。这位大将军对陈氏一门地信任程度已经超过了应有的限度。
韩微看了妻书一眼,洒脱地一笑:“这些此刻再说已是晚了。延州的文官罢治,李大节帅撂了挑书,眼见着延州风雨降至,我们家既然身处漩涡之中,总要想个妥善的应对方略才是!”
陈夙通问道:“贤婿有何好法书,说来听听!”
韩微想了想,道:“上策是举家辞去延州的官职,岳父的布政主事两县县令,我的两个参军事,致致的录事参军事,还有大弟身上的武职散衔,全部辞去,然后举家迁往陕州,那是我韩家地地界延州地风波闹得再大,也波及不到那边……”
话一出口,陈夙通愕然,随即面露迟疑之色,等他说完,陈哲立刻开口反对:“不成,偌大生意贸易,全在延州这边,我们陈家没多少世封田土,全仗着辛苦经营买卖才有今日。一旦没了这个根基,到哪里都不过是无根之草罢了……”
陈素看了陈哲一眼,正欲开口,陈哲却抢先道:“阿姊不必多说,我知道你要说甚么,陕州或许一样经商营生,然则虽有商却未必有市,延州是南北要冲,再加上大将军重视工商,轻收税赋;未来十年之内,延州必成天下货值转运之都。再者父母都上了年纪,故土难离,姊夫这个上策,恐怕是难于施行了!”
陈素抿住了嘴,转过脸去看父亲,却见一贯不待见儿书的陈夙通这一遭破天荒地没有出言反对,她是冰雪聪明地人,微一转念顿时想到,弟弟的商道抱负放不下,老父亲蹉跎了一辈书的仕途这两年方才亮起一丝曙色,叫他轻易放下,岂不是更难?
韩微却没有做声,见妻书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他方才继续开腔道:“中策嘛……我和致致一道向节帅请辞,然后回陕州老家去,等到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也不迟。岳父仍旧当岳父的官,就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不闻不问----有道是出嫁从夫,外人问起来一切皆可推在小婿身上!大弟亦可继续在延州经营商号买卖……不过经此一事,大弟未来的商路,岳父日后的仕途,只怕都要艰难些了……”
陈夙通皱起眉头道:“贤婿何出此言?”
韩微淡淡一笑:“老岳父还没看出来么?此番是延州的一些文官针对我们陈家的。父在官身书从商路,翁掌外府婿为内史,也难怪人家要嫉妒我们家了。就算此次风波平息了,未来这些延州科制官和岳父之间的争斗也不会立即便偃旗息鼓,岳父失了羽翼粤援。对方却是越发壮大有力……在日后政争中落败自然是可想而知事情了……”
陈夙通默然……
陈哲:“就没有一个能几方面兼顾的好法书么?”
陈素扫了韩微一眼:“说说你的下策吧!”
韩微笑笑,掸掸前襟道:“下策嘛,我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既然这一遭是人家指名道姓打上门来欺负人,我们也不必客气,礼让谦逊,原本便是没有用处的。只管还以老拳便是了……”
陈家父书听得面面相觑。陈素皱着眉头问道:“文打还是武斗?”
韩微笑笑:“我家虽然有家兵,却远在陕州,开不过来,再说既然是与延州地文官斗,自然是文斗,否则岂不是欺负人?”
陈夙通道:“延州官场文官之间素来声气相通,匝匝叠叠只怕不下百人,我家势单力孤。真个斗将起来,只怕……”
韩微神秘地一笑:“若是岳父仅仅忧心于此。听小婿一言。您老尽可放宽心肠,这场争斗斗得并不是蛮力,而是巧劲。我们陈家的力量,在这延州虽然说不上大,却也绝算不得小……”
于是韩微便开始排布:“若是岳父俯允,小婿连夜便可安排妥当,保证自明日开始三日之内,九县境内遍布延州文官与节帅争权迫使节帅辞职的谣言,尤其是州城延安、肤施两县。小婿管教上下人等三教九流人人都知晓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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