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没上过班,一边想出差这么久啊公司好过分,一边打字:那哼哼想不想家呀?
那头就回过来一个字:想。
易晖撇撇嘴,心道这家伙的回复越来越简单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还是在敷衍,想了想,问:你家除了你还有谁啊?
随着日常聊天的深入,易晖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交代完了,偶尔兴奋劲儿过去了才想起应该礼尚往来,也关心关心哼哼的家庭情况。
哆啦哼哼:还有个妹妹。
易晖疑惑:没啦?
哆啦哼哼:嗯。
易晖听了怪难受,没有妈妈的苦他比谁都清楚。他竭尽所能安慰道:我也有妹妹,妹妹最可爱了[可爱]
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多了哼哼又发来一个“嗯”。
文字是有温度的,自然能让人察觉到对方从袒露心声那天起就毫无起色的低落情绪。易晖感情经验贫瘠,不敢随便出谋划策,便用自己的方法鼓励他:你还有我啊[心]
哆啦哼哼:你整天忙着给别人画画,都不理我了。
看到这句带了点委屈的话,易晖仿佛红杏出墙被抓包的丈夫,急得从脸红到耳朵根:没有啊,那是工作嘛……你想要的话,我也给你画呀!
因着这句承诺,远在剧组的周晋珩魂不守舍了整整一下午。
一半是因为兴奋,晖晖终于肯再为他画画了;另一半则因为纠结,机会来之不易,画点什么好呢?
杨成轩来探班的时候雪刚停,天色昏暗,影视城为保持古色古香,路边鲜少设有路灯,幸得地上白皑皑的雪反s,he着天边最后一缕残光,才不至于一脚踩到半敞着的y-in井盖上。
“c,ao,这什么破地方。”杨成轩边骂边跳着走,还不忘扯到周晋珩身上,“让你推了这破戏别拍,先前掉威亚摔得该不够惨?这会儿疤还没掉呢又上赶着回来了,你就是闲的。”
周晋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又走了一段,杨成轩才发现他还在魂游天外,压根没听自己说话。
回到室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杨成轩不客气地拿了瓶饮料打开,喝酒似的咕嘟嘟灌下去一半,再拍回桌上:“来,说吧,这回又有什么新难题,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还是人家又不理你了?”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吵架拌嘴时常有,没哪次真的计较,不出几天就没事人一样又联系上了。
先前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去围观的是杨成轩,这会儿大老远跑来开导人的还是他杨成轩。他想通了,只要周晋珩追的是个活人,作为朋友他帮忙就是了,管他是误认、移情,还是在找替身,结果总差不离。
上个月爬完山回来,周晋珩失魂落魄的鬼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他实在不想再看见这家伙为情所困半死不活,索性能帮就帮一把。
杨成轩半开玩笑道:“依我看,你不如直接使点手段把人捆回家得了,有什么事是一次床上交流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说到跟易晖有关的事,周晋珩总算听进去一些。他皱眉道:“不行。”
回家这个词他已经不敢再提,他知道但凡提起,一定会被易晖用一句“你认错了”狠狠堵回去。
虽然这样的否认每每刺得他痛楚难当,他离开小镇却不是因为退缩,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他的自控力在易晖面前仿若无物,他不想吓到易晖,他的小傻子也再不能经受哪怕一丁点风吹雨打。
不如他安顿好一切先行离开,反正那边的情况他随时可以了解,借此机会从另一个方向靠近,久违的顺利让他呼吸顺畅,被扎得鲜血横流的心脏也仿佛不治而愈。
“他答应给我画画了。”周晋珩眼中带笑,似是想起美好过往,“我在想让他画点什么。”
“哟,可以啊。”杨成轩有气无力地鼓了几下掌,“这算是阶段性胜利了吧,今晚出去喝一杯?”
周晋珩摇头:“不了,我答应他以后每天早睡。”想了想,又道,“既然有固定对象了,你也少出去鬼混。”
第一次被周晋珩教育,杨成轩有些不爽,随口应付道:“屁的固定对象,玩玩罢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想抽身比抽根裤带还容易。”
当时在想别的没放心上,直到晚上洗过澡躺下,周晋珩才在热气氤氲中迟钝地开始琢磨“抽身”这个词。
往前数几年,他最渴望的就是从那段婚姻中抽身,最好能不拖泥带水地全身而退。而现在,他却死死抓着那一点虚无缥缈的牵绊,执拗地想把它续接起来。
周晋珩闭上眼睛,将胸中滞闷已久的一团浊气缓缓呼出。
要他放手,除非能把易晖从他记忆中的每个画面中彻底抽离、尽根拔除,一丝半缕都不留下。
可是他做不到。
幸好他做不到。
那句“我讨厌你”言犹在耳,每个细微的咬字都在发颤,越是回味,其中的竭力抗拒之意就越是明显。
周晋珩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讨厌又如何?既能从陌生变为喜欢,就能从讨厌再次扭转为喜欢。
何况他这次捧上真心去换。
阳光明媚的清晨,易晖刚拿起手机,就收到哆啦哼哼的消息:早上好。
易晖一手揉眼睛一手打字:早[睡]
哆啦哼哼:没睡醒?要不再睡会儿。
易晖翘起嘴角:不啦,起床干活儿了[加油]
互相发了早餐照片,易晖对着哆啦哼哼照片上的甜豆腐脑和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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