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摆事实讲道理,就这一句掺杂了个人感情,像是拟好的公关稿临时被人加塞了一句。也正是因为这句意在嘲讽的话,让整篇公事公办的稿子有了点鲜活的人气。
毕竟碰到这种事,谁都没法心平气和。
由于澄清足够及时,影响还没扩大的时候就已经被遏制,很多早睡早起的群众起来就看到碰瓷抄袭被迅速反打脸的全过程。再经由几个圈内大号随手一个转发,一时间众人吃瓜,圈内闹得沸沸扬扬,圈外也来凑热闹看笑话。
不过这些已经与易晖没什么关系了。他点进微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粉丝数蹭蹭往上涨,不仅那些昨天骂他的回来道歉了,还来了许多新面孔,考古般地翻他微博,个个都夸他画得好,还有的问他接不接稿,说快过年了想加钱c-h-a队约幅年画。
花了一整夜时间把退路都想好的易晖懵圈了,心想这就是江一芒口中的“炒作”吗?
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易晖问哆啦哼哼:哼哼你做的是营销方面的工作?
哆啦哼哼:差不多吧,一般都是别人营销我。
易晖倒抽一口气:怪不得这么厉害[哆啦a梦吃惊]
回想自己昨晚上被突发状况吓到手足无措的怂样,易晖把刚从毯子里伸出来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只露出两只哭得通红的眼睛:谢谢你!那篇稿子是你们团队写的吗?稿费多少啊,我打给你!
他问得真挚,捧着手机看到这条的周晋珩却险些笑出声。
小傻子竟然还懂“团队”,以后跟他聊天要多加小心了,别一个不留神露了马脚。
回复说没有团队之后,周晋珩推开车门下车,抬头看见熹微晨光浮在低矮的屋顶上,把“xx服务区”几个大字衬得金光闪闪,更想笑了。
从s市取证后,他什么也没想,坐上车就让司机往易晖所在的南方小镇开。当时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快点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不要害怕。
明知道坐飞机快,可飞机什么的压根没在周晋珩的考虑范围内,他得时时刻刻陪着小傻子,飞行过程中万一他找自己,找不到又哭了怎么办?
从沟通、拟稿,一直到发布的过程全部都是在车上进行的,这会儿看着周遭陌生的风景,还有高速公路上往来的车辆,周晋珩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坐了一整夜的车。舒展身体后腰酸背痛毫不留情地袭来,他揉着后颈打开定位,发现离那座南方小镇还有大几百公里那么远。
能不好笑吗?等车开到那儿,易晖给他的画说不定都完成了。
揉完刺痛不已的脊椎,周晋珩活动活动筋骨,先意在赔罪地去给开了整夜车的司机买了吃的喝的,然后摘掉口罩,走到水池边洗了把冷水脸。
抬起头时从镜子里看到西装革履的自己,恍然想起自己昨天从颁奖典礼现场出来就踏上旅程,庆功宴都没来得及参加,小林的电话也被他果断拉黑。
真真是急傻了,急魔怔了,满脑子只想着他的小傻子,旁的全都顾不上了。
收到易晖问他家里是不是真的养了一盆白雪花时,周晋珩倚靠着车门,刚点上一支烟。
他回复:不是,朋友家的。
①只小hui侠客:这样啊……其实这花真不太常见呢
缓慢地吐出一串烟圈,周晋珩单手打字:嗯,不过我很喜欢。
喜欢花,更喜欢养花的人。
在得知那幅拿来作比对的画也是朋友帮忙在s市某绘画比赛的展出作品库里面找来的之后,易晖似乎打消顾虑,语气也变得轻快:哼哼的朋友跟哼哼一样厉害,这都能找到![赞]
松掉紧绷的神经,迟滞的疲惫在身体里蔓延,周晋珩又吸了一口烟,回想起那天在帐篷里,易晖看到他抽烟的惊讶表情。
想着想着又扬起嘴角。小傻子还矢口否认自己就是易晖,明明满脸都写着“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就差把烟从他嘴里拔了丢出去了。
从前端着年长者的架子,小傻子自认奖罚分明,没少干这些事。
记得去年拿了最佳新人奖回到家时,小傻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迎他。等回到屋里把花放下,一回头就收到一个奖励的吻。
易晖踮着脚尖,贴在他耳边说:“老公真木奉。”
软糯的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困倦,吐字都不甚清晰,却让他珍藏在心里惦记至今。
好想再听一次。
周晋珩拿起手机,斟酌再三,道:我昨天拿了个奖,还挺厉害的一个奖,整个公司上下一年就这么一个。
发完握着手机期待回复,易晖回的很快,并且不负所望:哼哼真木奉![赞][赞][赞]
周晋珩自己脑补了声音,稍加转化,“珩珩真木奉”不仅听得人心神荡漾,还仿佛被瞬间注入能量,烟也用不着抽了,还能一口气再拿八个最佳男主角。
只属于小傻子一个人的最佳男主角。
把掐灭的烟扔进垃圾桶时,又收到易晖的消息:哼哼你这么好,为什么对要我这么好啊?
左一个这么好又一个这么好,周晋珩差点被他绕进去,笑着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再打一行字,还是觉得不合适。
因为喜欢你。
因为我说过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
周晋珩有些为难地lu 了一把没了定型变得凌乱的黑发,偏头时正值太阳越出屋顶,暖融融的光辉穿过细密发丝,温柔地洒在脸上。
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五个字: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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