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不平静的并不是只有舒贵妃柳青斓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忙碌着。这个人就是新任吏部侍郎江越。
江府书房中灯火通明,明亮的烛火照着整个书房,投射出重重影子,使得书房中有一股驱散不去的凝滞的氛围。
江越一个人坐在桌前,闭着眼睛,似是沉思,似是疲倦。嘴边的胡须似乎也在随着烛火,轻轻抖动,悄无声息。
他面前的桌案上凌乱的放着几幅字画,仔细一看,正是今日本该送到承乾宫的那几幅字画,现在却被摆放在了江越的面前!
江越今日见到张莲给承乾宫和毓秀宫同时送书画,就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便使了法子,故意弄脏乾坤宫的画作,好趁势将两宫赏赐交换一下。因为那时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这些画里有问题,不然萧祁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赏赐这些画卷。
所以当张莲前脚将画送到毓秀宫,江越后脚便让人联系了贤妃,让人偷偷地把画送出来。拿到了这些画,江越马不停蹄地立刻查看了起来,想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奇怪的是,他找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不由让他心生疑惑,鼻尖也沁出了一丝汗意,难道当真是自己猜错了?其实这就是普通的赏赐么?
江越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再次抚上了被他观察多次的字画,心中揣摩道: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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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移,萧祁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日渐沉重,一时间皇宫之中,人心惴惴不安。
萧祁自己知道自己身子的状态,对于外界传言,倒是大度的一笑了之,一日,他正安心休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在讲话。他心中疑惑,便出声问道:“是何人在屋外?”
屋外声音闻声而止,随后,便有人揭开帘幕而入,来的正是张莲。萧祁见张张莲进来了,只是淡淡问道:“谁来了?”
张莲俯身谦恭道:“回避下,太子殿下已经在屋外等候多时了。老奴让太子殿下进来等,但太子殿下硬要待陛下醒来才肯进屋,老奴也没有法子。”
萧祁心头一热,无不关怀道:“还不快让太子进来!文禹怎么还拘得这些礼数?”
萧文禹得了萧祁的命令,便进了屋子。萧文禹身着前青色真丝里袍,外罩一个石青色的绣着海云图的八团锦褂,脚上穿着一双黑底的小朝靴子,看起来煞为清爽。萧祁一见到萧文禹,脸上不自觉的便露出了一股满意的笑容。
萧文禹进屋,先向萧祁行了大礼,跪拜到:“父皇染疾,儿子竟未早些来守在床前,实在是有愧父皇厚爱。”萧文禹言辞恳切,当真是心中后悔不已。
萧祁却是赶忙道:“朕知道,你身子也不好?怎能彻夜守在朕的榻前?快起来,坐过来,陪朕说说话。”
萧文禹这才起身来到萧祁的床前,萧文禹是萧祁五个儿子中长得最像萧祁的,那清润的眉目简直和萧祁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萧祁看着萧文禹,一想体弱的萧文禹脸上多了几分憔悴之色。他不由关怀道:“怎么神情这般憔悴?可是这几日累到了?”
萧文禹闻之,神情中便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和无奈,愈加显得整个人和静无争,他淡淡道:“儿子早就想来看父皇,但是总是听闻外界说儿子身体不好,见了父皇万一对父皇有什么不好,那可是罪过了。所以儿子一直都不敢来见父皇,可是这样又觉得心里焦急不已,几日都休息不好,才有些憔悴,并不碍事。”
“简直胡说!”萧祁听了,登时大怒,厉声道:“朕倒真是要看看是谁在外面胡言乱语,扰乱朕的父子关系!青斓已经因着风寒而几日不来见朕,现在倒好,是要轮到太子了么?!”萧祁手掌狠狠一拍床榻,眸中冷冷厉光,对着张莲道:“给朕放话出去,若是日后再有人在太子宫中和承乾宫说些胡话,不问缘由,一律打到掖庭宫去,先抽五十鞭!再好好问问是谁传的这消息!”他怒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还敢再乱嚼舌根!”
萧祁一向对宫中人十分宽厚,从不这样生气,特别是病后,根本就不生气,也不会这样大规模的惩罚宫人。张莲见萧祁少有这般大的怒气,便知萧祁是动了真怒,他不敢耽搁,领了命令便到外面宣旨去了。
在张莲的印象中,萧祁很少这样动怒,他生气如此,只有三年前太子被人下毒,查抄整个兵部尚书府的时候这样生气过。张莲心中暗叹,萧祁果然还是对太子最为上心。
萧文禹见萧祁脸色不佳,一是担心萧祁的身子,而是对那些受罚的宫人也是于心不忍,便劝萧祁道:“父皇何必这般动怒。杨老师已经看不过,呵斥了东宫周围的人,他也让我这几日务必守着父皇。父皇实在是不需要这般生气,对身子也不好。”
“杨老师?”萧祁眼中精光一闪,问道:“杨正清?是他让你一定要过来的。”
萧文禹点头,衷心的夸赞道:“嗯,杨老师博学多才,使儿臣收益匪浅。”
萧祁心中一阵感慨,却也忽然有了一种舒畅的感觉,是一种放松后的释然,他看着萧文禹,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杨正清是个好老师,也是一位好臣子,以后你做了皇帝,务必要重用他。知道么?”萧祁欣慰地看着萧文禹,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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